昏黃的夕陽遠掛天邊,陰陽交割的大地之上,深黑色的道路已經化為了一片綠色。
白衣和尚仍舊站在原地,似乎動都沒有動。
可在他身前的只剩下了林清圣等人,或許就是因為他們修習過《黑衣道修錄》,所以他們才沒有被掛在欄桿上。
這……或許是一位妖僧對另一位妖僧的尊重。
看著那遮天蔽日的枝條,林清圣不禁感到了撲面而來的壓力。
他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了布偶人的那句話:你太渺小了!
我………還是不夠強啊!
白衣僧人還是沒有給林清圣等人思索的時間,巨大的深綠色的枝條快速攢聚起來,在半空之上聚集了起來。
在無數枝條的簇擁之下,半空組成出來一個巨大的和尚模樣,與那白衣和尚的身影一模一樣。
巨佛足足有數十米之高,數不清的枝條盤踞在他的身后,像是一圈圈光暈,襯托出法相森嚴。
居高臨下的巨佛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猛然按了下來。
大地一瞬間寸寸崩碎。
僵硬的柏油路扭曲出無數的褶皺。
林清圣等人直接被這一只大手按彎了軀體。
大手一寸寸地壓下。
林清圣等人直接被壓在了地上。
壓力還在一點點地增大。
林清圣想要抗拒,可是那力量太大了。
呼吸很快變得困難。
緊接著胸腔被壓緊。
直到林清圣腦袋已經貼在地上覺得自己要死在這里的時候,那鋪天蓋地的綠色一瞬間消失了。
空蕩的大地之上,汽車仍舊停在原地,沒有遭受一點破壞。
林清圣等人自己趴在地上,面目猙獰似乎要被壓碎了身軀。
而警員則被手腳扭曲地靠在欄桿之上。
恍惚之間似乎一切都是幻境。
白衣和尚就那么站在那里,淡淡地笑著。
“果然,大明的傳承斷了。”
說罷,他身體忽然一陣扭曲,化為了剛剛和他互換位置的警員。
而原本站在遠處的警員則重新變回了白衣僧人。
林清圣看到這一幕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白衣僧人自從見到了他們,就一直站在原地。
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象。
好恐怖的幻象,就似乎………真的一樣。
林清圣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雙手,卻見到手上有著一道劃痕,鮮血隱隱滲出,這是剛剛被枝條劃破的。
“明明是幻覺怎么也會受傷?”
白衣和尚嘴角微微上揚,如同美人朱紅的嘴唇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美。
“幻境也是能夠殺人的,你如果真的認為自己死了,那么也就真的死了,你如果你認為你受傷了,也是真的受傷了。”
警員們紛紛打量著自己身體。
剛剛朝著白衣僧人開槍的警員,看著與與白衣僧人換位的警員,呆呆地道:
“如果你在這里,那么我剛剛開的槍豈不是打向了你?”
那與白衣僧人換位的警員原本正在檢查著自己身體,聽到這話,這話先是一愣,隨后道:“好像是。”
話語還未說完,那人忽然感覺自己胸前一痛,警服之上忽然顯露出來了彈孔,隨即鮮血涌流而出。
似乎是因為真相被說破,而陡然之間受了重創。
“有些幻境,是不可被叫破的。”
白衣僧人搖了搖頭,道:
“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還是要謝謝你們,順便提一句,這么下去,你們怎么在靈氣復蘇之中活下去?那些回來的人,可不像是貧僧這么好說話,而大明當年又留下太多好東西了。”
白衣僧人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地不知所措的人們。
他要去找當年大明留下的道法了,既然大明人自己保存不了,那不如便宜他。
唯有林清圣聽著白衣僧人的話,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什么人要回來?
是當年的那群修道者嗎?
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眾人,和遠去的白衣,林清圣感覺自己剛剛修煉的成就感一瞬間被碾碎。
靈氣復蘇的水似乎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