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見到了正義的化身。
他告訴我,我所堅持的一切都并非正義的選擇。我在疑惑。
正義是以誰的標準來衡量一切的?
布爾凱和沃魯斯克都沒有告訴我這些,他們似乎隱瞞了一個真相,而這個真相,他們正在鼓勵我向前繼續追尋。
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個真相需要我親自去見證,而不是由別人轉述?
除非他們無法做到。
那么為什么?
一個關于布爾凱索的秘密,為什么布爾凱索會選擇讓我去刨根問底?
這不像是一般人會做出的選擇?他們能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勇氣的化身當著他們的面將我從審判面前推離,然后用自己的身體迎接了野蠻人的憤怒。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因為我相較于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塵埃。
我是羅夏?正義就是決不妥協!”
羅夏蜷縮著身子呆在一間有些昏暗得到屋子里邊。
手上拿著一根自己削出來的炭筆在他的日記本上寫著。
圣山上的先祖們不止一次的嘲笑了他寫日記的做法。
但他還是我行我素,久而久之,先祖們也就不再過問了。
羅夏的日記不是為了給自己留下什么,而是希望自己能夠在死去之后,給這個世界留下一點東西。
正義應該是坦白的,沒有什么需要隱藏在陰霾之中。
所以一切見不得光的東西在羅夏的眼中都是非正義的。
甚至羅夏原本的那張面容也是非正義的,臉上的面罩才是“羅夏”的臉。
他只是羅夏的軀體,而非羅夏本身。
但是現在,他是野蠻人了。
他可以坦然地用自己的面容站在一切面前,然后揮舞著重錘打碎那些罪無可赦者的腦袋。
但是他還在畏懼。
動搖的精神會催生很多負面的情緒。
比如畏懼,比如憎恨。
“你還在寫日記?”
維達的身影躲開了其他先祖的視線出現在了羅夏的面前。
羅夏有些慌亂的將手上的日記本和炭筆收了起來,然后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維達。
擁有了實體的維達看起來有些蕭瑟,臉上干癟得很,顴骨高高凸起。
嘴唇上邊有些畏縮,張開的嘴里還能看到他少了兩顆用來撕扯的犬齒。
眼窩深陷,就像是一直在遭受著某種折磨一樣。
這樣的面容讓人很難相信他就是之前那個總是開別人的維達。
“好吧,看起來你沒打算和我說這些。但是你想要聽一個故事嗎?一個關于總是寫日記的人的故事。”
維達眼神空洞的看著屋子里的一片黑暗,慢慢的說著。
“你知道我最怕聽到什么嗎?
那是一個老頭子的聲音,他總是會用最緩慢的,緩慢地讓人著急的腔調說‘英雄請留步’。
然后講述一個漫長的故事。
漫長到沒有人能夠在清醒中完整的聽完那個故事,我可能是一個例外。”
維達砸吧了一下嘴巴,然后掀起了地面上的一塊方磚,從里邊取出了一冊書籍。
隨意的翻了兩下,書籍就在維達的手指中化作了飛灰,什么都沒有剩下。
“很久以前?或許是在沒有那么久的以前。
有一個叫做喬瑞茲的勇士,他總是喜歡在自己的日記中記錄下自己的一切見聞。
日記中有著深邃的思考,有著對未來的向往。
有著對戰爭的反思。
他總是會在用自己的手拂過自己愛人發絲的時候,看到手掌上沾滿了血跡。”
維達像是在誦念一段詩歌一樣的說著。
“喬瑞茲有一天從他的愛人口中,聽到了一段關于他命運的昭示。
甚至他從他強大的妻子的眼中,看到了他慘死在命運之下的那場戰斗的畫面,并且詳細的記在了自己的日記之中。
他開始思考,命運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偉力?
喬瑞茲沒有因為命運的昭示而選擇退讓,那場戰斗是野蠻人為了爭奪生存的空間不得不進行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