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崔彧要起身的時候,小七抱著他的手臂,呢噥了句:
“王爺,我要回家。”
崔彧聽著心中微顫。
家。
這個字還是第一次聽她口中說出來。
時至今日,崔彧才曉得段成虎說的那些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果然想要留住一個女人的心,必須先要得了她的身子。
如今的她,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黏他。
“好。”
小姑娘昨夜里累著了,此時未著寸縷,崔彧拿了小褲來給她穿上,穿好里衣,便用大氅將她裹著,讓段成風跟莊頭說了聲,便帶著她回去了。
小七依舊在馬車上睡著,他擁著她,此時手里拿著她昨夜里給他的簪子。
桃木簪的尾端染了一處血跡,此時已經浸染進了簪子尾端雕刻的云紋縫隙里。
這是昨夜濃請時,她見他頭發松散,抱著他,將他的頭發挽起的簪子。
當時小姑娘輕聲哼唧著。
“王爺,你頭發硬,扎得我不舒服。”
崔彧輕笑,“就頭發硬嗎?”
問完卻被小姑娘斜了一眼,眼波媚的氤氳透骨。
崔彧此時想起與她在一起時的每一刻,便想放下一切,隨她就這般山野鄉間隱居。
他將桃木簪挽在發間,替換了之前的檀木簪。
回京的途中,到了京郊之時,小七醒了。
她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撩開了車簾。
“王爺,到哪兒了?”
“再有半個時辰就到京城了。”
小七哦了一聲,遠遠看去那邊白雪皚皚中,有一抹朱墻青瓦的院落。
小七望著那院子許久,崔彧怕車窗外灌風進來,她僅著里衣,再受寒。
“在看什么?”
小七指了指那處院落,問道:
“那是什么地方?”
崔彧看了過去。
“龍泉寺,里面住著修行的姑子。”
原來是尼姑庵。
“看著有些年份了。”
“嗯,龍泉寺除了修行的尼姑,還有皇親貴胄中犯了錯的女眷,也會被送來,若非有召,終身不得出。”
小七看著哦了一聲,依舊望向那處許久。
“怎么了?”
“沒事。”小七放下了簾子,靠在崔彧懷里,“王爺,你與我說說京中剖心案的事情吧。”
崔彧見她知道,以為是段成風告訴她的。
崔彧沒有瞞著她,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
最近這兩個月來,京中,以及京中周邊的遠郊多發的人命案子,都是剖心所致。
起先一兩起的時候,死者皆是普通老百姓,京兆府尹也并未上報,后來兵部的唐尚書也是被剖了心,這才引起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