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望著他,只覺得口中苦澀,好一會她才輕喃道:
“活著便好。”
崔彧聽了卻是嗤笑一聲:
“讓你失望了,你那一刀,沒能讓本王斃命。”
如今既然已經知曉他還活著,她也應該放下了。
見她要走,崔彧怎么可能放過她。
他冷聲笑了,鳳眸微瞇,內含冷光。
“怎么?想回去報信?好聯合鄭珣再殺本王一次?”
如今兩個人中間隔了許多的東西,崔彧如此待她,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既然知曉你還活著,我便可以安心離開了,前塵往事,你傷我諸多,我也害你險些丟了性命,恩怨兩消,互不相欠了。”
崔彧聽著她的話卻是忍不住皺眉,之后一雙眸子更加的沉郁。
“原來你還會這般為自己找借口,將你的背叛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且說說,本王如何傷你了?”
小七望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里面有她所不熟悉的危險。
以往的崔彧,不論何時,都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當初重重,舅舅的死,母后的死,程家的下場,瓊華的遭遇,她如今都不想再提了。
她沒辦法再去殺他一次,那些痛苦的事情只會讓她更痛苦。
她是音華,也是小七,她不愿再背負這些。
就如她方才所說的那樣,恩怨兩消,互不相欠了。
崔彧見小七說不出話來,冷聲嗤笑,手嫌惡的甩開,小七的下頜被他的力道帶的臉頰微偏。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便沒有今日的好運了!”
說完,便不肯再看她一眼,冷聲呵斥道:
“滾!”
如何下的山,她都不知曉了,只覺得渾身木然,連腦子都是木然的。
回到宮中的時候,鄭珣依舊在太初殿等著,在看到她脖頸上的淤青時,鄭珣眸光暗沉,卻并未說什么。
小七晚間躺在床榻上的時候,想到了在后山的時候,崔彧那清冷且帶著恨意的眸子,失眠了。
看來,是時候該離開了。
小七第二日醒來后,看著忙碌的長喜還有長樂,將她們叫到了跟前。
“我要走了,今日午時的時候,太初殿的禁軍會換值,你們隨我去御花園,這是避水符,御花園的湖通著城外,這避水符只能撐半個時辰,崔富會在外接你們,送你們順著水出城,這是這幾日我出去換的銀票,用油紙包起來了,貼身放好,將來好生活。”
長喜長樂一聽她的話,頓時紅了眼眶。
“王妃,你去哪兒,我們便去哪兒。”長喜哽咽的說著。
小七聽著長喜的這聲稱呼,只覺得恍然隔世。
“哪兒還有什么王妃。”她說完望著長樂,“長樂,出了城后,若你要尋段成虎,便去西郊的廣化寺,找到他好好的過日子,是我對不住你們。”
長樂搖著頭,眼中淚意涌動。
盡管不舍,小七已經安排好了,她是不可能會等到跟鄭珣大婚那日的。
如今她靈力漸漸恢復,雖不能奈何鄭珣,但是脫身是沒問題的。
她只擔心她們兩個,如今給她們安排好了,便可離去了。
在確定她們出了城后,小七才換了衣服,如同往日里一樣出了宮門。
今日并未見鄭珣,這宮中的禁軍也并不多,不知是何緣故。
出了城后,她望著遠去的城門,突然生出了幾分不舍。
“師傅,去西郊一趟再走。”
她想再去看看,哪怕遠遠的看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