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苗族如今勢頹,族人四散逃亡,他們要重建苗疆,我自會助他們。如今他們尋婓鳶,不過是婓鳶是苗族醫術和蠱術的傳人,只需要她將這醫術和蠱術記錄于冊,托人交予苗族主事之人,到時只需要尋一借口托病或是假死便可。讓鏡明為她尋一個身份并不難。”
小七聽完,轉念一想,還真不錯。
當即便要起身出去,被崔彧一把拉住了。
“去哪兒?”
“我要去告訴婓鳶姐姐。”
“回來!”崔彧說著便環著腰將她攬回來,“不想想怎么謝我?”
小七一聽他還講條件,哼了一聲。
“那鏡明是你的下屬,跟你出生入死這么多年,至今還未成家,你如今不過是替你下屬著想,我為什么要謝你?”
崔彧想要,便是沒有借口也能直接要。
見她小嘴叭叭說的厲害,輕笑一聲,將其身前覆著的羽紗扯開來。
好巧不巧,外頭福祿公公來報,送來宮中的消息,此時就在外候著呢。
此時剛過午時,任誰也想不到二人在書房中交歡。
宮中諸事未平,崔彧剛醒來,許多事等著他,他不得不起身。
崔彧略有些氣悶,看著眼前春色,只能按下心頭(谷欠)火,穿衣起身。
“你先歇一會,我去去就來。”
小七嗯了一聲,由著他去了。
她也累極了,不過片刻便睡去了,睡得朦朧昏沉之時,只看到一個白衣少年緩緩行至身側。
“我要走了,你好生過日子。”
小七有些茫然的看著他,許久才辨認出,是白淵,也是鄭珣。
這是在夢中,小七渾然間忘了鄭珣已死,且魂飛魄散,不復存在。
“你要去哪里?”
鄭珣并未回答,只癡癡的望著她,突然輕笑了起來。
“其實我早已離開了,此時的我,不過是存于世間的一縷念想,終不能放下你,才入夢來看看你。”
說完,他低頭,伸手欲撫小七的面頰。
小七早已不是當初的懵懂少女,這般帶有愛意的舉動,小七下意識便偏頭避開了。
盡管是在夢中,她也記得崔彧容易醋,便是看鏡明一眼都不行,若是被人摸了臉頰,只怕更是不依不饒。
鄭珣輕笑一聲。
“你莫怕,我不會傷你,如今要離開了,與你道聲別。”
“你要去何處?”
“何處都去得。”
小七記得鄭珣死后以身為咒,九嬰被束縛在咒語里,傷她不得。
可是那施咒人卻魂飛魄散,不復存在。
小七張口欲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崔彧是天命所歸,我早該認清這個事實,如今一切都回歸平靜,看著你平安無事,我也能安心離去了。”
說著,鄭珣轉身而去。
小七伸手,只是手伸去便穿透了鄭珣的身體。
此時她才明白,眼前的鄭珣只是虛幻,正如他方才所說,不過是一縷念想。
再也留不住......
而此時,耳邊裊裊響起一陣歌聲,伴隨著鳴鐘擊磬的旋律,不絕于耳。
生死兩劫路茫茫,
命運多舛費思量。
情愛如煙煙如夢,
名利似影影似光。
人生短,輪回長。
越心深處越彷徨。
此后莫問魂歸處,
且把他鄉作故鄉。
......
歌盡,鄭珣的身影散去,小七回神之時,輕觸到臉頰,指尖的濕潤讓她知曉,她與白淵,鄭珣,至此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