婓鳶的這番話把小七說蒙了。
“什么有恙?陛下怎么了?朝臣議論什么?”
婓鳶知道,這種事情定然都是要瞞著,可是如今陛下說了,想必小七還不知道。
婓鳶將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說給了小七聽,小七聽后許久都未說話。
旁人不知曉,她是知曉的。
崔彧之所以這樣說,是想把責任攬到他自己的身上,讓旁人不至于怪罪她。
他是不是有隱疾,他行不行,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陛下他......他沒事,不過是為了護著我罷了。”
婓鳶微怔后很快便明白了,面上尷尬之余也頗為動容。
一國之君,能為一個女子做到這個份上,已實屬難得。
“娘娘你久無身孕,總要想個辦法才是。”
小七中午剛被崔彧安撫好的情緒,此時又焦躁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也懷不上,她內丹盡毀,與常人無異,便是木靈珠在體內,也不妨礙她跟正常女子一般懷孕生子。
況且與崔彧的房事密切,不該懷不上。
婓鳶走后,小七坐在遠中的花樹下,看著上面春花將落,不久后便要結果。
心中不由得想,一棵樹都能結果,為什么她就懷不上呢?
婓鳶說了明日送來藥給她調理身子,可是小七知道,自己身體好好的,不明白為什么總是懷不上。
晚間的時候,崔彧擁著身上的人兒,氣息微亂,淺笑問著:
“今天吃錯藥了?平日里如何哄你都不肯,今日這般主動?”
小七此時嬌聲輕緩,長發濕透了貼在肩背與月匈前,因著太累,此時乖順的伏在他身前稍作歇息。
崔彧聽著她這般氣息,哪兒還受得住。
由被動變主動,紗帳中繚亂了春色,攪亂了湖心,蕩起了波瀾。
事罷,崔彧要抱她去清洗,小七都不肯。
拿著枕頭墊在身后,據說這樣更容易懷上一些?
崔彧看出了她的用意,坐在床榻邊上,撐身凝望著她,目光似寵溺,更似心疼。
“你這又是何苦?”
“我要給你生個孩子,屬于我們的孩子。”小七執拗的說道。
崔彧眼中是濃濃的,化不開的心疼。
自從那日后,小七每日里吃著藥,哪怕加了很多的糖,也依舊苦的她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每次喝藥的時候,她都淚汪汪的看著長喜,卻又義無反顧的喝下去。
崔彧是在小七吃了許久的藥后才知道這件事的,他皺眉問著林太醫:
“你給皇后娘娘調的藥?”
“啟稟陛下,不是微臣,皇后娘娘的身體一直以來都是陳夫人照料。”
崔彧想到今日看到小姑娘皺著眉捧著碗喝下一大碗藥,還叮囑人不讓他知道的一幕。
心中一陣無力的心疼,曾經她是洛石的時候,許諾她千載萬世,最終落空。
如今轉世為人,連她這樣的念想都不能滿足,想到過了這一生,便不能再陪著她,崔彧從心底生出一股無力感。
她這一世結束,是要回昆侖,重返仙籍,將來千年萬年,依著她的性格,會逍遙快樂且肆意的活著。
若是有了他的孩子,在這塵世間有了牽絆,她在仙界樹敵眾多,如今沒有人知曉她在凡間,將來回去,他不在了,誰又能護著她們母子?
若是她一人,沒有軟肋,誰能奈她何?
可是想到她這般辛苦,只為了有孕,崔彧終是不忍心。
再回神時,他望著林太醫,嘆氣道:
“罷了,那藥,以后無需給朕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