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自然得由陸靖這個船長負責。
約莫半個小時后,伴隨著汽笛聲響起,汐流號逐漸駛離港口,等到它差不多脫離周圍一眾大小船只還有官府設立的保安船,陸靖帶著戈爾曼重回甲板。
此時的他又換回了自己在船上的日常裝束,尚有些濕漉的半長發用一根牛筋隨意扎在腦后,上半身只穿了條白色長袖襯衣,下半身則是一條輕便的棕色闊腿褲,那雙靴子被他塞進了鞋柜,重新變回清涼的木屐。
若說有什么變動,那就是他右手上還搭著一件月白色絨衣。
沒錯,這就是格倫斯答應為他打造的偽奇物,就在昨天晚間完成,不得不說格倫斯做為安靈島煉器師協會名義上的二把手,實際上的一把手,其手藝毋庸置疑。
不同于當初穿在魈身上時那件一看就極為厚實,跟棉大衣似的裘袍,經過改造后的它看上去要輕便許多,雖說外部仍有蒼月熊的毛發,但都被格倫斯以某種特殊的手段進行了收攏與凝聚,這讓它更偏向于風衣的款式,陸靖很是喜歡。
將其抖開后披在身上,也不用完全穿上,只是以肩膀撐開,一旁的琉璃立刻就蹦了上來,左右踩了一圈便當做自己的移動小窩趴倒。
午后的陽光直射而下,陸靖不僅不覺得熱,反而有種奇特的清涼感,若是湊近了看便會發現外邊的絨毛內閃爍著些微銀光。
當然,“自動制冷”只是這件被陸靖名為月牙袍的附帶效果,正如格倫斯之前說的,其仿制的目標為113號奇物,真正的能力需要等到夜間才能有所展現。
見到陸靖還有戈爾曼回到甲板,正在舵室內的另外兩人也是跟著出來。
汐流號以緩慢的速度在海上漂流,幾人在船長室集合,徐酌將海圖攤開,又準備了一支鉛筆。
陸靖先是將自己剛才在港口同董卿月之間的談話內容大略的復數了一遍,然后看向眾人,視線先是落在了戈爾曼身上。
“教派內的獵人我接觸不多,但他們的實力應當不會比妮雅差,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的殺死他們,教宗肯定用了某種特殊手段......詭怪還有古神殘念的消亡,他已經喪失了所有的一切,如果想要逃跑,根本就不需要制造這種駭人聽聞的殺戮,那只會將他逼上絕路。”
注意到陸靖的目光,戈爾曼抿著嘴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
“或許他徹底瘋了,十幾年的心血毀于一旦,他會在痛苦與崩潰中直至死亡!”
戈爾曼沒有選擇讓陸靖幫忙干掉老教宗,一方面是擔心戍夜司在其周圍布下陷阱,詭怪和古神殘念才是一切的源頭,沒必要為了一個失去任何意義的目標賭上性命。
另一方面也是想讓他活著承受失去一切的絕望。
“不管怎么說,圣血教派跟咱們已經沒關系了,砸了他們的招牌,外加毀了他們信仰的神明,咱們這一趟也算是讓他們吃盡了苦頭,沒必要在這件事上繼續浪費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