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話音剛落,房門口就出現了一個讓她聞風喪膽的身影——琳瑯。
林月腿一軟,顯些沒跪下去,硬是捏出笑道:“主,主神大人,您,您這么快就洗好澡了?”
琳瑯裹著浴袍,頭發濕答答的垂在腦后,滿臉陰沉。
林月只看了一眼便明了:完了,她發現了。
琳瑯站在門口并沒有動,語氣淡淡的,似乎跟平常沒有什么兩樣:“我的項鏈呢?”
但林月明白,她越是平靜,就越是代表著她在生氣。
極度生氣的那種。
天書預感到即將有一場大戰觸發,干笑了兩聲上去解圍道:“那啥,狐貍精,下界青丘狐族又派使者來了,你要不去看看?”
琳瑯依舊看著林月:“我的項鏈呢?”
林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主神大人,我實話實說,你的項鏈……好像不見了……”
琳瑯一巴掌拍到了旁邊的門上,那水晶做的門瞬間碎了一地,她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你,說,什,么?!”
“那,那個,我,我說……”
林月話還沒說完,杜子言就匆匆跑了過來:“不,不好了,主神大人,不好了!”
琳瑯正煩躁著,并不想理他,可一想到杜子言是負責云臺巡邏的,便壓著怒火道:“什么事?有話快說!”
杜子言大喘著氣、指著外面道:“不,不好了,云臺,云臺……”
“云臺怎么了?”琳瑯感覺要爆發了。
怎么她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杜子言定了定心神,這才繼續道:“云臺旁邊不知怎的突然起了云翳,怎么散都散不掉,而且那云翳似乎帶著結界,我帶著人還沒靠近就被彈飛了。”
琳瑯一下子就怔住了,上前一把拽住了杜子言:“你說的都是真的?”
杜子言被琳瑯激動的樣子嚇到了,咽了咽口水道:“句句屬實。”
琳瑯一把推開他,瞬間捏了個術法消失在了原地。
林月也懵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怎,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我還是跟去看看吧。”林月說著起了身,卻被天書拉住了。
天書朝她搖了搖頭,表情極其的耐人尋味:“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為好。”
“為什么?”林月不解,“主神大人連項鏈都不顧了,說明那里的情況更危急啊!”
天書卻突然笑了:“你知道云臺是什么地方嗎?”
“不就是主神大人的私人場所嗎?”
畢竟她每個星期都要去那邊喝酒散心。
就是從來不讓任何人跟著。
天書眸中耐人尋味的表情更甚了:“云臺……是封存先主神的遺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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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千年前得知白梓噩耗后、跑去司命閣的情形一樣。
琳瑯現如今也在跑去云臺的路上。
但心情卻大不相同。
復興神界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去仙界把云臺搬了上來。
盡管那池白蓮在神界無法盛開,盡管連云翳也無法聚攏。
但她好歹還有個寄托之地。
可現如今,那原本不可能聚起的云翳竟聚了起來……
一個大膽的猜測正在她的腦中醞釀。
可她又不敢賭,很怕今日也會跟她先前做的無數夢魘一樣破滅。
所以等她抵達云臺、看著眼前那些熟悉的云翳后,她竟不敢走進去了。
真是可笑,明明她都已經是主掌萬物的主神了,卻還這般膽怯。
要是滄溟知道的話,肯定又要笑話她了吧。
滄溟,滄溟,他會知道嗎?
深吸了一口氣,琳瑯還是下定了決心,邁出了那一步。
神奇的是,那些云翳似乎能識別一般,竟自動從她身邊散開了,為她辟出了一條路。
琳瑯踏著云路,一步步的走了進去。
枯木還是那棵枯木,死潭還是那個死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