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骯臟之地。
散發著惡心味道的地方,少年拿著染血的手機,貼在耳朵邊,聽著對面女孩的話,死寂的眼瞳里忽的有了一絲波紋,就像死水被砂礫弄起了淡淡漣漪,在寂靜月色下泛起點點的光斑一樣。
“你那邊……怎么了?”他聽見景書問道。
付以看著面前的尸體,隨后平靜的說:“沒什么,只是今天打掃你房間的時候,看到了你的相冊。”
“相冊?”景書眨眨眼,她好像是把相冊放抽屜里了,“看到就看到唄,又不是什么稀奇的東西。”
付以又道:“你沒和我照過。”
景書無語,嗤笑道:“留你的干啥?咱倆又不熟。”
付以:“……”
傷口好疼。
不想說話了。
那邊女孩笑完后,似乎感覺對面有點沉默,于是少年又聽她輕咳一聲,結巴道:“……那、那啥,你想要的照片的話,我過兩天回來帶你去鎮子上照唄,想要大頭貼還是普通照片?先說好,不要藝術照,老子沒那個閑錢給你搞藝術!聽明白沒?!”
付以靜靜聽著,在她話落之后,紅唇微勾,白皙精致的小臉終于又浮現出了一抹攝人心魄的笑意,眼眸微瞇,似乎帶著喜悅,還是竊喜的那種。
少年輕輕地“嗯”了一聲,“明白了。”
沒有的東西,總能想辦法去得到。
付以從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善妒者,對于不能擁有的,他始終充滿了不甘心。
不甘心成為地下監獄的囚犯,不甘心看著別人擁有自己沒有的畫冊,不甘心出逃實驗品得到了自己沒有的自由,不甘心沒能看見畫冊上令人無比向往的碧海藍天,現在,更不甘心景書竟然沒有和自己照過照片。
山洞外有著腳步聲。
付以掛了電話。
他微微側目,剛好和匆忙趕來的張叔他們對視。
本想開口說些什么,可一張嘴便是一口鮮血從口腔里涌出!
那情景將張叔嚇壞了!
“別說話孩子!”張叔趕緊上前,其他的警察也都幫忙把人抬了起來,讓張叔背上。
雖然男人年齡已經過了六十,可常年鍛煉身體四處奔波,他的體格依舊很健壯。
“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付以無法再說些什么了,他只能輕輕嗯一聲。
脖頸處的血洞恢復的最快,因為那里最接近芯片,現在身上除了有很多的抓痕,基本上再沒有多少別的傷口了。
山洞地上的尸體看的在場人一陣心驚,后怕不已。
幸虧楚小蘇沒跟來,不然指定要嚇哭。
“咱們把這東西處理一下,讓城里面的人來看看吧。”所長沉聲道:“也許,我們這里要不太平了。”
*
楚小蘇在派出所里還是沒能回過神來,小臉掛著淚痕,哭戚戚的小表情。
劉嬸兒不斷安慰著:“沒事兒的小蘇,你張叔已經去了,一定能把小以救回來的!”
雖然嘴上這么說,可嬸子臉上的表情卻一點兒也不輕松。
過了一會兒,劉嬸兒接到了張叔打來的電話,讓她弄點兒吃的到衛生站去。
這下子,得知付以平安的消息,劉嬸一下就放心了。
衛生站里,付以看著張叔道:“別告訴姐姐。”
他休息了片刻,已經又能說話了。
張叔頓了頓,知道少年這不是想景書擔心。
他嘆了口氣,“好吧。還有什么傷口嗎?”
“沒有了。”
他的自愈能力很快,這些傷,睡一晚上,差不多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