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還隱隱有少年唇畔貼合過后的柔軟觸感。
景書在風衣上擦了擦,嘀咕一句“什么毛病”后,又轉頭看向對面付以,挑眉嗤笑道:“你的能力現在對我影響不大,就這么單槍匹馬的過來,趕著給我送業績嗎混小子?”
付以沒有回答。
只是那對赤色雙瞳中已然是比剛才更加令人發寒的死寂。
好似末世大雪后,將世界都冰封了沉寂萬年之久的幽幽空洞。
他抬起步子,一步步朝對面之人走過去。
“你忘記了。”
“所以沒關系,我可以這么安慰自己,你只是不記得了。”
因此陌生地對待他。
因此與曾經在意的少年在他面前舉止親密。
景書見付以這么直接地走過來,心生警惕,握著刀柄的力道加重一分,漆黑瞳孔里浮現著深深防備,手中激光刃也泛出更加冰冷的淺藍色寒芒,刀尖對準少年的胸口,道:“喂,你不會還真是專程來送業績的吧?”
當刀尖與少年胸口僅剩一厘米距離,付以終于停了下來。
那只蒼白的手伸出,輕輕握住激光刀刃。
景書一怔,還沒開口,便聽他沙啞的聲音傳來——
“姐姐被洗腦重組了,你不記得的,我來告訴你。”
“——不該刺這兒。”
于是隨著那嘶啞的話語,刀尖被少年握著上移,順著胸口移動到那纖細白皙的脖頸之處,尖銳的頂端指在了他喉嚨上那道猙獰傷疤前,聽他輕聲說著:“這里。”
“要刺這里,你才能殺死我。”
“你忘了,可我沒忘。”
他古怪地笑著——
“之前,姐姐就是拿刀子刺進了這里,讓我死過一次了。”
*
死過一次。
正因為如此,才會對到死都沒能擁有的東西渴望到極致。
景書冷著臉,與面前眼帶笑意的少年四目相視。
只是少年眸中的笑卻沒有任何溫度。
心在這一刻沉下。
景書知道,她似乎有些動搖了。
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或多或少,都會感到驚異。
景書也不例外,她愣愣看著少年捏緊刀尖,他好像感覺不到冰冷鋒利的寒刃割開了他的手,如饑似渴地吞噬著那紅到極致的血液。
莫名的,景書脊背發涼。
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怒火。
——她生氣了。
氣到拿刀柄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于是她松開了刀柄,直接沖上去一拳狠狠打在付以臉上!
沒有言語,景書用肢體告訴了少年,她此刻真恨不得打死他。
長刀落在一邊,卻沒有任何人去理會。
二樓走廊的地面鋪著華麗精致的藍色格調地毯。
上面是華美的蛇形紋路,蛇的身軀蜿蜒綿長,如同女人妙曼的身子,美的令人挪不開眼。
只是那些被閃電落雷毀掉的地方一片焦黑,現在看去,大蛇已然一副殘缺瀕死的樣子,好似風中殘存的布料在任由狂傲的風肆意嘲笑。
景書半蹲在一邊,揪著倒在地上那少年的衣領,將他提著,頭部離地幾厘米,沉著聲音,嗤道:“老子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今晚腦子抽筋來了這里。”
“否則,就不會被迫加班,和碰見你這樣的神經病了。”
她不屑地說完,松開手,任少年自己摔回地面,可就在那瞬間,少年垂在身側的手卻猛然間伸出,死死拽住她黑色風衣的領口,翻身將景書壓在身下,神色偏執瘋狂地低下頭,狠狠咬在她唇上!
雙手下意識朝身上人揍去,可卻被下一秒輕松接住,用力地壓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