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臉也有些發燙。
明曦動作小心翼翼上給越離夙了藥,又裹好了紗布,額頭上隱隱沁出一層汗,她不動聲色松了口氣。
一抬頭,就見越離夙依舊直勾勾盯著她。
……
莫名有些尷尬。
明曦生出一種遁走的沖動。
越離夙像是洞悉她的想法,突然開口,“你知道,為什么在紅袖招的時候,我會突然發病嗎?”
明曦微愣,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她能感受到,越離夙不愿意提起他的病有關的一切,不管那人是出于同情還是別的什么,所以她一直小心地不越過這條線。
明曦心里微動,緩緩在旁邊坐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瞅著他,沒有同情,沒有恐懼,只是單純的好奇,“難道不是因為那陣古怪的琴聲?”
越離夙搖頭,明曦撐著下巴,青絲柔順的披散在肩上,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他唇角微掀,聲音沉而緩,“琴聲只是催化劑,真正有問題的,是那出戲。”
他這么一說,明曦的思緒不由倒退,回想起那出戲的細節,內容的確有些殘暴血腥,她突然想起,越離夙看那出戲時古怪的表現。
好像……的確有哪里不對。
即使過了那么久,再提起來,越離夙心中依舊不甚平靜,他側眸,就見明曦抿著唇若有所思,她思考問題的時候神情認真又嚴肅,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腮幫子鼓起,有些不自知的可愛。
他忽覺手心有點癢,垂著眸虛握了握,按捺下來,心中的躁動也奇異被安撫。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就像久旱逢甘霖,四肢百骸都舒暢了起來。
他穩了穩神,以平靜的語氣,開啟了不甚平靜的敘述。
“那出戲里發生的故事,是真實發生過的。”
“只不過,戲里是屠村,現實,是滅國。”
這兩句話猶如石破天驚,明曦猝然瞪大了眼。
心里突然有了猜測。
滅門已是極其駭人聽聞,更遑論滅國?
縱觀整塊大陸的歷史,唯一一次滅國,滅的,是南召。
其中的因緣際會,她大概也知道一些。
這件事發生在幾十年前,大齊,東麓,北蠻,西狄四國聯手,滅了當時的小國南召。
南召國土面積不大,子民也很少,但卻沒人敢小覷他們,只因南召多能人異士,而且國民都擅蠱,據說他們的巫師,更是能通鬼神。
對這種古怪神秘的東西,哪怕不信,大多數人都抱有一種敬畏之心,敬畏的同時,也有排斥心理。
自古以來人們都信奉一個道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南召的覆滅,和其野心,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