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離宮,她實在是氣不過,就咬了這么一口,心想著就算沒有證據,能讓對方吃一次虧也是好的。
當時她咬的是用力,可以姬云止的本事,想要去除這疤痕應當很容易才是。
明曦心里狐疑,莫不是對方故意留著,為的就是今日找她算賬?
姬云止這廝這么記仇的嗎?
明曦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猛地一嗆,撕心裂肺咳嗽兩下。
他抬眸,淺色眼瞳似溫柔似冷淡,臉上云淡風輕,“夫人慢著點,不要緊張,今日只是敘舊而已。”
今日敘舊,改天是不是要算賬?
如果可以,明曦并不太想被這么一個黑芝麻餡兒的反派大佬給盯上。
她清了清嗓子,斟酌著語氣,“國……”
糾結片刻,干脆省去了稱呼,“以前我年紀小,調皮也在所難免。”
“調皮?”他語調稍揚,眸光饒有興味,多了一絲活人氣息。
明曦嘴角抽了抽,“不懂事,不懂事。”
他斂去眸中情緒,眼**瀾不興,“夫人多慮,云止并無翻舊賬的打算,昨日種種,皆是過往。”
他垂了眸,眼瞼籠著一片陰影,神色莫名,“過去就讓它過去了。”
“國師此言有理。”明曦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松了口氣,他不追究真是太好了。
她想,這傷要是讓越離夙看到,對方再去他面前上上眼藥……那簡直是修羅場!
不過,姬云止似乎也不是那么無聊的人。
她好像把人家想得太陰暗了。
明曦心里悻悻。
見她沉默,姬云止主動開口,陛下和娘娘之間,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他這么沒頭沒尾的一句,明曦卻心里一跳,她屏住了呼吸,故作不解,“國師指的是?”
他看過來,窗外的光恰好照進眼里,琉璃色的瞳眸情緒淡漠,似能洞察人心,明曦有種無處遁形的倉皇,就在她承受不住要挪開視線之前,他率先收回那過分犀利的目光,唇角一斜,“但愿,是云止猜錯了。”
明曦抿緊了唇,心里莫名有些壓抑。
姬云止和越離夙有著深仇大恨,她從前對越離夙表現出敵意被姬云止瞧見,對方選擇視而不見。
然而現在她和越離夙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隱約偏向越離夙的立場,姬云止說這話未嘗不是在警告。
立場不同,就算明曦不主動招惹他,也難免被他記恨。
氣氛隱約沉重起來。
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輕輕擱下,“啪”的一聲,“不是有話要問我?”
明曦眼皮微跳,驚覺他的敏銳,卻也忍不住心中疑惑,不經意開口,“聽榮昌說,之前和國師見過一面?”
他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沒想到她想問的居然是這個。
默然片刻,他唇角一松,“確有此事,夫人有何疑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明曦也沒必要瞻前顧后,她索性直接道,“我想知道,你為什么幫她?”
說實話,明曦心里一直隱隱有個猜測,誰也沒說。
楊殊給榮昌下的藥,連太醫都說罕見。
如此稀奇古怪的藥,楊殊是怎么弄到的?
他的說法是從一個商人手里買到的,明曦卻不覺得這是巧合。
世間哪來的那么多巧合?
那藥,更像是出自南召那種地方。
說到南召,她不可避免的聯想到姬云止。
姬云止是南召人,具體身份她并不是很清楚,不過權力應當很大?
她懷疑榮昌的事他也有參與其中,卻只是猜測,找不到證據,提醒越離夙往這方面查,卻也并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