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染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任老還以為她斷線了，電話里才傳出一聲低低的冷笑。
一聲接著一聲，聽的他毛骨悚然。
“老頭，你賣我賣的爽啊？”
*
上午九點整。
時染坐著任璟的車趕到現場時的確已經人山人海了。
勞斯萊斯從校門口一路緩慢的行駛進去，兩邊都是保安攔住的人群，個個拿著手機伸長了脖子往車窗里看。
除了漆黑的玻璃窗，什么也看不到。
轎車內，時染戴著口罩，左邊坐的任璟，右邊坐的顧瑤。
氣壓低的可怕。
任璟忍不住坐直了身體，僵硬著開口。
“那個…老大啊，我爺爺他也不是故意的，確實是，形勢所迫。”
時染看都沒看他一眼，靠在椅背上冷冷開口。
“那不然你替我上去？”
“不不不不，我啥都不懂，上去也沒用啊！”
任璟連連告饒，他了解時染的性子，真的是說到做到的。
她現在一百個不情愿，把他扔上去這種事她絕對做得出來。
要是他能替肯定愿意替了，可那是要講課的事，就他那點菜雞知識，也就夠教教小學生了。
更何況，媒體一拍那可是全球人都在看呢，他丟不起那個人。
時染再次恢復沉默，也沒人再敢說話了。
任璟去接她之前，還有點不相信爺爺給他的勸告。
他說染染今天心情超差，還跟他嚶嚶嚶的委屈了好久。
他感覺老大一直不想暴露身份只是想低調著過自由的生活。
就算不可避免的要暴露，也不會發這么大的火吧？
可當他見到她，問了一句“為什么要帶口罩”，老大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他想了一路也想不通自己這句話到底哪里說錯了。
結果顧瑤在下車之前，又問了一句差不多的話。
“老大，你衣領這么高，不熱嗎？”
精準踩雷。
時染對她發不出火，頓了兩秒才吐出一個字。
“冷。”
顧瑤感受著車里的暖氣，只感覺手心一股股的冒著汗。
冷…嗎？
轎車一路駛進地下車庫，媒體也跟著一路追進來。
在保安的阻止下伸長了攝影機才拍到了那三個人遙遠的背影。
校長本來是在教室門口等她的，結果聽到消息說車已經進來了，他就趕緊下樓在地下車庫的電梯門口等人。
果真是守到了。
“時教授，早上好啊。”
校長隔著老遠就笑瞇瞇的跟她打招呼，熱情的像個二傻子。
時染快步經過他時輕而快的嗯了一聲，整個人仿佛一陣風似的走進電梯，而且還是冷風。
校長呆呆的看著跟在她后面過來的兩人，小聲問：“她怎么了？”
顧瑤也一只手側擋著嘴，用氣音小聲回答著他。
“不知道！反正你注意點。”
校長慎重的點了點頭，抱拳表示感謝提醒。
四個人站在電梯內，靜悄悄的一片。
沒人說話，氣氛就很難受。
校長絞盡腦汁想出一句活躍氣氛又不會惹時染不高興的話。
忐忑道：“教授，待會上臺講課記得要摘口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