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安靜了很久，院長和主任坐在小板凳上伸長了脖子，等待他們的下文，可祁昭就沒接話了。
反應了好幾秒，直到這會他們才想明白，從剛才起就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多余感是什么了。
是電燈泡。
從小板凳上起來，院長假咳了一聲，撓撓頭，“那個…主任啊，昨天那個病患的問題我還得再跟你商量下，你跟我來……”
主任對院長這種自己上岸也不忘拉他一把的行為十分感動，麻溜的追到他肩側并行。
說著說著，兩人的聲音就越來越遠，消失在了門口。
時染眼神淡淡收回，剛才祁昭那樣的沉默，她也感覺到他的確是想說什么。
莫名其妙的，她剛剛沉下去的想法，又重新浮現了出來。
能有現成的吃，那也再好不過了。
安靜的空間里，祁昭不說話，她也不催，慢悠悠的從茶幾上拿了一包薯片。
院長的兒子讀小學六年級，經常放學之后來這里寫作業等他爸下班，所以這里零食什么的都不缺。
時染現在已經被薯片給吸引了注意力，因為沒洗手，她就套了一只一次性手套，自己吃還不行，還得往祁昭嘴里投喂。
時間一長，她都忘記自己最早在期待什么了。
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他剛才也就是那么隨便一問，他也沒說自己知道什么啊，自己就在這里瞎期待……
“蘇家。”
祁昭突然開口，時染掏薯片的動作隨之僵住。
偏頭，她習慣性的把薯片遞到他的唇邊，眼神有些茫然。
祁昭眼眸微垂，一口叼走她的薯片，咀嚼，咽下，緊盯著她，又重復了一遍。
“是蘇老爺子給的時夢錢，當年的事情，是他們兩個聯手干的。”
“……”
時染緩緩放下自己空落落的手，眼神從茫然，轉為了不解。
“蘇家？為什么要這么做。”
祁昭在告訴她這件事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
本來這種恩恩怨怨他并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小丫頭開開心心的就好了，承受多了，沒必要，有他就行了。
但是今天她徒手拔了老太太的氧氣管，就讓他徹底明白了一件事。
丫頭對時璟年的死，放不下。
就算她平時什么也沒表現出來，但實際上還是在暗地調查的，調查了多久，付出了多少精力，他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自己是花了很多心血，無數個不眠之夜才知道的這些。
因為案件久遠，發生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孩。
就連警方都沒查出什么來，只按照一個表象，將這起案件斷定成一起惡性綁架案，犯罪嫌疑人是個精神病，已死亡。
這個精神病屬于黑戶，沒有仍何個人信息，也沒有親屬過來認領，所以等于是一命換一命，案子十分輕松的結了。
隨便哪個人把這個案件經過看一遍，都不會產生什么懷疑。
但偏偏，他就執拗了上去。
也恰好，執拗對了。
他查到了當年公安局留下來的檔案，里面有那個女人的一些零碎信息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