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樓下的云海,不知翻滾了多久,一路上,也不知又有多少積云匯聚而來,。
蓬萊樓就這樣一直的飄著,飄著,不知飄了多久,而池中的兩人,也不知就這樣靜臥了多久。
“閔,這一次,你真的決定了嗎?”
許久,靜臥于靈池上的白衣男子,聞聲,這才將深邃的目光,從膝前的靈棋盤上緩緩移開,向著身下的靈池中望去。
如鏡的靈池中,一條流彩金鯉,正在池內,悵然自游。
就仿佛一個水中的精靈,在諾大的靈池內追逐嘻戲,為池中白蓮,又多添了一份靈氣。
“冥冥之中,皆有定數,”
被稱為閔的白衣男子,緩緩收回目光,再次緊閉而起,仿佛一樹靈株,與周圍的景物再次融為了一體。
噠~
喚閔的,正是那青衣男子,在他那精致的五官上,根本就看不到其絲毫的神情。
一粒水滴幻成的黑色靈棋,自男子修長的指尖中,向著身前的靈盤上猛然滑去。
見閔再次無比悠然的,閉上了眼眸,青衣男子不由的微微一愣,隨即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猛然大笑。
“哈哈哈......命數,命數若由天定,你我,又為何會出現再此?”
噠~
手中白棋,緩緩落定。
閔,微微抬頭,又悄然落首,深邃如星辰般的雙眼中,一絲白光,猛然劃過,繼而再次抬首向身前的青衣男子反問道:
“命由天定,卻又非天定,若是將他換成你,境沐,你當如何?”
兩人不由的對視一眼,被喚作境沐的青衣男子,猛然一愣,隨即低首向靈盤望去。
“如若換成是我?我,我又會如何?”
見境沐陷入猶豫,閔不由的微微一嘆,繼而抬頭向蓬萊樓望去。
“其實,正如這蓬萊樓般,世人只知其名,卻不知其址,卻仍然依舊前仆后繼,欲登仙樓,”
閔平淡的臉上,微微一笑,仿佛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
“明知不可為,卻依然而為之,明知不可達,卻依然而尋之!境沐,你說,他們究竟,是大智?還是愚昧到極至呢?”
境沐微愣,似懂非懂的順著閔的目光,向著身后的蓬萊樓望去,內心瞬間五味俱全。
他猜不透他的想法,也根本就不知閔說這番話又是何意,但卻依然說道:“螻蟻而已,我,又何必去猜測那些螻蟻的想法?”
聽聞如此,閔猛然一笑,再次回首望向靈盤。
“螻蟻?我們,又何嘗不是呢?”
不知何時,一縷微風悄然拂過,靈池內卻獨剩下一人。
看著靈盤前緩緩落下的棋子,和早已消失的閔。
境沐不由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此時此刻,一襲青袍的境沐,眉頭緊皺,閔帶給他的感覺,非常的不舒服,仿佛一個隱藏許久的陰謀,即將而至。
這種知又不知,似懂非懂的感覺,很是讓境沐苦惱,這就好比一個充滿困窘的啞迷。
而境沐,最煩的,便是啞迷!
深沉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身前靈盤上不斷扭打的兩色惡棋,境沐忽然猛然彎眉,悵然一笑,隨即看向靈池內不斷游動的金鯉。
“哼!我境沐,倒要看看,你究竟準備如何去做!”
笑聲里充滿了無盡的諷刺,蓬萊樓前,卻再一次回歸到了云海中的平靜。
只是,除了早已不知去向的兩人之外。
一同消失的,還有那靈池里悠然游動的那條流彩金鯉。
……
……
“這,這是什么地方?”
“滅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