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沒有太陽,永遠都是一片白光浮云的天空,綠色的眼睛呈現著一種無機制的通透,像是寶石一般。
向來軟乎乎的聲音帶著一絲飄忽不定,淡淡的。
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霧氣,將她整個人都籠罩,漂亮的臉蛋也有些木然。
“其實、”小姑娘頓了一下,帶著些許的茫然,“其實回博物館似乎也不是一定要做到的。”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除了回博物館還能有什么念頭,我沒有家沒有掛念,更沒有想要的東西。”
她平鋪直敘地說著,明明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卻讓人無端的心疼。
草原微微蕩漾,小草輕柔地用葉子掃過她白嫩的臉頰,像是在安慰她。
她是無根的浮萍。
一個連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明白的人。
甚至于她以往所待著的地方對于她來說也只是華麗的牢籠,可是如今她出了回到那牢籠,竟然沒有別的信念來支撐她。
以前懵懂的時候身為一個被奉為國寶的翡翠白菜不懂得這些,渾渾噩噩。
可化為人形,卻不能再像個死物一般沒有思想。
時秋翻了個身,恰巧和白菜苗苗對視,溫熱的呼吸打在脆弱小小的白菜苗苗上面,讓它的葉子抖了抖。
下一刻,小姑娘露出一個笑容。
清清淺淺,像是冬日和煦的日光帶著溫暖和令人舒適的暖意,不過分耀眼也不過分寡淡。
剎那笑意觸動人的心房。
是涉世未深的白,亦是散發著致命誘惑的暖。
俘獲人心。
白菜苗苗似乎有些僵硬起來,葉子微微卷起,像是抗拒又像是羞澀。
……
不同于以往
最近姬晟每次入夢,都能夠看到小姑娘守在自己的身邊。
又是絮絮叨叨的說著話,沒有什么邏輯性,隨心而欲,往往方才還說著她以前看過的故事(動畫片),下一秒又開始無聊的念叨想吃好吃的。
更多的時候,還是沉默,有一搭沒一搭的揪著地上的草。
雖然草原十分的廣闊,青草更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但是依照小姑娘每天揪草的頻率,她待著的那一塊很快就被她揪禿了。
偏偏她還沒注意,下一刻細嫩蔥白的手指直接插進土里,褐色的土壤沾到她白皙的手指上面,突兀地有些礙眼。
“嗯?”
“禿了?”
時秋像是才意識到一樣,飛快地收回自己罪惡的小手,用帕子擦了擦,看著額外突出的那一塊禿掉的地方,欲蓋彌彰地從旁出分散著的揪了些草給填補上面。
不錯,還知道分散著揪草過來填補,而不是拆東墻補西墻把另一塊給弄禿了彌補。
姬晟看著詭異地有了一些欣慰。
像是自己目睹了一個小傻子終于擁有尋常小孩的智商一樣。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么。
姬晟:……
他什么時候對人的要求這么低了?
身邊的人無一不是人精,要是這小姑娘出現在他的身邊,他定然余光都不會施舍過去的。
不,是這個小姑娘根本連出現在他面前的機會都不會有。
底下的侍女們不會這么眼拙的讓這么個小姑娘侍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