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包子好香啊,該不會是他看著自己吃看餓了,想要找借口把肉包子給搶走吧。
時秋暗戳戳地用小手捧著另外一只包子,飛快地咬了一口。
整整齊齊的牙印落在包子的邊緣,可愛極了。
就是有些累,嘴里被塞滿了的時秋努力的咽下去。
白槽自然不會從小姑娘的嘴里奪食,他突然意識到如今的氛圍不太對,最起碼他不應該對一個人質如此的寬宥。
當下,白槽就正了正臉色,“你知道我擄你過來想要干什么嗎?”
時期誠實地搖搖頭。
“神諭想必你已經知曉。”
“嗯。”時秋乖乖點頭。
白槽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面的無力感,他噎了一下,然后道:“你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居然能讓神祗重生?”
時秋認真思考一下,“可能是因為我特別會種白菜吧?”
白槽看著時秋,臉上寫著“你在逗我?”這四個字。
“我沒有騙你,我就是個普通的農民,村民,真的,你要不要試試我的白菜,可好吃了,只要一個月華石就能買到一顆。”
白槽沉默,過了一會兒,真的順著時秋的話說:“那你這也太黑了,一個月華石都能讓一個普通的鄉下人種植一輩子白菜了。”
外面多少人終其一生也見不到月華石,無法踏足另一片領域。
“我不黑。”時秋伸出白嫩的小手到白槽面前,要跟他對比。
白槽的目光在時秋細皮嫩肉,白得發光的肌膚上一掃而過,像是被燙到一樣移開目光。
心中有些異樣。
這還是除去他娘以外,第一次有人如此輕松自在地跟他聊天,就像是——
就像是白槽也是跟她一樣活在陽光之下,二者之間沒有界限。
白槽哂笑一聲,笑自己真是混了頭腦。
他深深地看時秋一眼,轉身面朝著低矮的門口,不再理會時秋。
時秋皺眉,“我真的不黑,你為什么不看我?是因為我在你黑咕隆咚的屋子里面太亮,晃到你的眼睛了嗎?”
白槽不答。
是啊,太亮了,如此澄清明亮,像是一顆小太陽一般,照亮了某處。
他望著門口發呆,終年陰冷潮濕的草屋,不知何時也有微光從門口照射進來,灰塵也在光柱當中變成了美好漂亮的塵埃,金色的塵埃在陽光下翩翩起舞,自在逍遙。
白槽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光點。
面前卻猛的一黑,方才還近在咫尺的光點連著那曙光一同消散,黑暗又重新吞噬這間低矮的草屋。
陰森,寒冷,逼仄,難聞……
所有最原始的樣子,又呈現在白槽的面前,方才美好的一切,曇花一現,像是白槽的一場夢。
如今,夢醒了。
幽藍緩緩地爬到腳底下,飄飄緲緲的寒氣從地面上升起,冷得白槽遍體生寒,白槽慢慢地抬頭,從凳子上面站起來,他恍惚中聽到身后的小姑娘發出驚喜的音節。
啊,是有人來接她回去了啊……
白槽漫不經心且理智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