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騰空的那一瞬間,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掙扎著拒絕,而是摟住了他的脖頸。
因為靠得很近的緣故,童宛宛還能聽見男人快破出胸膛來的心跳聲。
“砰——砰——砰。”
比突然發出的槍響還要令她心悸。
直到被艾維斯抱著放在他的副駕駛位上,童宛宛才后知后覺地感到面紅耳熱。
“……謝謝。”她垂下眼瞼,低喃道。
果然,元帥先生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令人產生安全感的人了。
從險境中脫身,放松下來時,童宛宛才發現手腕上的淤痕愈發紅紫了。她并不是容易留下痕跡的體質,純粹是那位綁匪的繩子太緊了。偷偷解開粗繩,直至開槍擊中綁匪的那一刻,她的雙手還是處于發麻的狀態。
現在回過神來,倒是感覺到了幾分刺痛。
下意識地,她挪動手指,想要觸碰一下左手手腕處,看起來非常明顯,還有些紅腫了的淤痕。
匆匆找到一盒外敷藥物和消毒液,艾維斯轉身過來,就看到黑發女孩好奇寶寶般的想要戳一戳傷口的舉動。
“宛宛,別碰!”他想都沒想,直接握住她的手指,厲聲道:“小心感染。”
看起來,竟是比她還要緊張。
“我幫你擦藥。”銀發男人在她面前半跪了下去,先是給自己戴了一副醫用薄手套,再在她的手腳腕淤痕附近擦拭了一遍傷口消毒液。最后,才小心地用上了外敷藥。
元帥先生的動作很輕,很緩慢。
且他捧著她的手,一點點擦藥的動作,也是童宛宛從未見過的溫柔姿態。
一人坐著,一人半跪著。
這個俯視的角度……非常的微妙。
她不用很特意地去觀察,便能清楚的瞥見:對方的眼中,是任何人都能看得明白的心疼與珍視。
當那雙熠熠生輝的金色眼眸,只看著某一樣東西、某一個人時,就好似令人畏懼又孤獨的巨龍笨拙地守護著它最珍貴的寶藏。
沒有誰會忍心拒絕。
連她也不例外。
“艾維斯……”
莫名的,童宛宛就好似被妖精吸引了心神的人類,伸出手,指尖靠近銀發男人的眼睛。
察覺到黑發女孩的動作,他微微僵住,卻并沒有躲開來,任由對方撫過他的眼睫,還不小心地觸到了低垂的上眼瞼。
艾維斯:“!”
女孩的體溫比常人高了些,像是天生的小暖爐,連手指指尖的溫度都是微微發燙的。
不過,他還注意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剛才,叫了我的名字?”
“欸?”童宛宛一怔,“元帥先生?”
艾維斯微微蹙眉,“你剛剛,說了‘艾維斯’。”這是想抵賴嗎?
“抱歉,”她頗為無辜的眨了眨眼,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剛才脫口而出的話,“我以后會記得喊敬稱的。”
艾維斯:“……”
半晌,銀發男人很輕地嘆了口氣,“不必喊敬稱,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元帥先生,原來是這么隨和的人嗎?
童宛宛抿了抿唇,笑道:“還是叫元帥先生吧,我習慣啦。”
她這一笑,倒是把他們方才微妙又旖旎的氣氛打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