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是剛過來不久的新老師,對這間醫務室還不熟。翻了一會兒,才找到儲放一次性衛生手套的包裝盒。
他拆開一包,戴上半透明的白色手套,示意她把手伸過來,讓他看看患傷處。
“老師,不是什么大傷口,我自己來就行。”
校醫先生沒有同意:“小朋友,我剛上任不久,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如何?”
童宛宛躊躇了一瞬,還是乖乖聽話,把手伸了過去。
果不其然。
她看見了手臂上那幾道已經凝固成血痕的傷疤。
童宛宛:“……”
校醫先生:“……”
他怔了一下,似是覺得好笑,很細微的提了提唇角。
在這所軍校,因為好戰而骨折是家常便飯,斷胳膊斷腿再把它們接回去的硬漢少年也不在少數。
因為這點小小傷口而過來校醫室的,也是可愛。
“怎么劃傷的?”他面色不變,用藥水給傷口消毒過后,再讓她將手放進啟動的治療儀。
“唔……在訓練室被機械手臂刮了幾下。”
其實吧,作為訓練專用的對戰小機器,無論是造型外觀還是各種零件倒角,都是頗為圓潤的。
但耐不住童宛宛的雙S級精神力……
即使只是單純的訓練體術,被精神力“提攜”上來的體能體質、力量強度等,也令她傷透了腦筋——在訓練的時候,總會時不時地因為控制不了力道,將對練的機器人損毀。
手臂上的傷痕,也是機器人被她一拳打癟之后,彈出來的零件碎片劃到了。
幸好這些訓練型機器人便宜得很,還是免費提供的,不然……
被她打壞了這么多,學校怕是要找上門談話了。
“好了。”
校醫先生關掉治療儀的掃描燈,讓她把手拿出來。
這些普通的皮外傷,治療儀都不用十秒鐘,便治愈完全了。
再看時,手臂上的疤痕消失的一干二凈。
挽起衣袖的手很白,指節清瘦,手腕也很細。
他莫名的多看了一眼。
“謝謝老師。”面對不熟悉的醫務老師,童宛宛有些拘謹的道謝。
她出聲的前一秒,校醫先生已經不露痕跡地移開了視線。
“沒事。”墨綠色半長碎發的男人慢條斯理地脫下手套。
隨之,像是不經意地提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童宛宛。”
她將挽起的袖子卷下,很有眼力見的迅速瞥清了校醫先生胸口的銘牌,“沃倫老師,我先回去了。”
“好。”他頷首道。
直到黑發女孩離開了醫務室,且走開了很遠,房間里的人才淡淡的收回目光。
“……童宛宛?”男人垂下眼瞼,低喃著重復了一遍。
聲音輕得聽不出情緒。
他沒有將手中沾上點點血跡的醫用手套丟棄進垃圾桶。
而是耐心疊好,放進了白外套的隨身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