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廚阿姨離開后,童宛宛“唰”地一下,側過頭看向艾維斯,眼眸噙著明晃晃的擔憂。
“元帥先生,你的手沒事吧?”
切菜切到手,可是非常疼的。
如果只是輕輕擦過一下,劃了一道小傷口,那還不算嚴重。但艾維斯一看就是習慣了大開大合、手起刀落的脾性,恐怕這刀傷,并不是小小的劃傷……而是真的字面意義上的“切”到手了。
“可以讓我看看手嗎?”她實在是放心不下,挪了挪椅子,與他坐近了很多。
銀發男人沒有絲毫猶豫,放下筷子,將兩只手都伸了過來。
他的手,比童宛宛大了不止一倍,手掌寬大,骨節分明。可以想象得到,當這雙手戴上手套,亦或是持著槍械的時候,會被襯得多好看。
童宛宛眨了眨眼,左顧右看,硬是沒有瞧見什么傷痕。
用眼神掃視了幾圈,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這可是一個有超高治療技術的世界。
再嚴重的內外傷,放進治療儀,躺進治療艙,也就是幾分鐘、幾小時的事情。
只要及時使用儀器,及時治療,是不會在身體上留下任何痕跡的。
是她突然開始慌張,才會忘記了這茬。
不過,元帥先生怎么也不提醒她呀……
想著,童宛宛疑惑的抬起眼,驀地對上了艾維斯的眼睛。
餐廳里的燈光很亮,可以清楚地看見銀發男人低垂的眼睫下,仿佛只映出了她一個人的金色瞳孔,清透,且泛著暖意。
突然對上了視線,男人將眼中的情緒斂回眼底。他轉了轉視線,將目光投向已經愈合了傷口的光潔手掌。
莫名的,童宛宛從他臉上看出了一絲絲后悔的神色。
這個發現,令她又好氣又好笑。
元帥先生這是在后悔什么?后悔自己把手治好了嗎。
留下傷疤的話,才更應該后悔吧。
“我很開心,今天能夠吃到元帥先生親手做的飯菜,”童宛宛坦言道,“非常美味,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這句話并不是恭維。
能在短時間內做到這種程度的美味,可以想象得到——元帥先生在私底下試驗了多少次,才慢慢熟練,直到成功。
“只不過……”
童宛宛微微停頓,等著銀發男人將卷翹的睫毛抬起,非常專注地看向她。
她才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話。
“元帥先生,再小心一點可以嗎?”
有些在別人聽來非常曖昧親近的話,從童宛宛的嘴中吐露出來,又會令人覺得分外正常。就好像……她什么時候不“直言直語”了,才是不正常的時刻。
她認真說:“我不想看到元帥先生受傷。”
特別是……為了她做某件事情而受的傷。
艾維斯沉默了一瞬。
片刻,男人才低低的應道:“好。”
他微不可察地動了動手指。
總覺得,被女孩掃視過的地方在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