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沃倫老師?”
警惕性好高,是從昏迷的狀態蘇醒過來了?
男人原本穿著一絲不茍的白大衣,如今卻在搬動的過程中被弄亂了些,領口處也沾上了不少血跡。但在他臉上,完全看不見一絲狼狽的神色。
童宛宛再次向他看去時,校醫先生已經率先移開了目光。
仿佛剛才閃動著寒芒的視線只是她的錯覺。
“沃倫老師,沒事吧?”童宛宛有些不放心的詢問道。
奇跡般的,隨著沃倫的清醒,他雙頰的緋紅漸漸消去,氣色好了不少。只有唇邊的血跡,還在昭示著方才發生過的事情。
沃倫顯然也知道自己發生了什么,他淡淡的拭去唇邊的血絲,頷首解釋:“沒事,老毛病了,不需要擔心我。”
老毛病?童宛宛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有什么老毛病會突然吐血,昏迷不醒?
她張了張唇,又合上,沒有想打探別人隱私的欲望。
“那……”童宛宛遲疑道:“老師需要幫忙嗎?”
“我可以去找其他校醫過來……”
“不必,我真的沒事了。”沃倫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目光緩緩向下,最后停留在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上。
被對方掙脫之前的觸感,還在指尖彌留。
“下午的課程,快要開始了。”他探過身,在童宛宛的光腦上點了點,提醒道。
也算是變相的趕人了。
“那我先走了?”童宛宛還有些不放心。
第二次見面,她就被校醫先生嚇了一跳。
本職是照顧學生的校醫,卻反過來需要學生的照顧,這也太令人擔心了。
“放心,”沃倫嘆了聲氣,“并沒有致命危險,也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
咳血這些,只不過是小癥狀而已。
能在學校里睡著,才是真正讓他出乎意料的事情。
“我知道了,”童宛宛鞠躬道別,“沃倫老師請務必照顧好身體。”
“嗯。”
直到女孩的身影離開了校醫室,男人的眼神才沉了下來。
許久,墨綠色的瞳孔涌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味。
校醫室并不小,五臟俱全,他走近洗手臺,一眼便看見了沾到血跡的領口,臉色霎凝。
他一刻也忍不了身上骯臟的血跡,從衣柜里取出嶄新的白大褂。
脫下,換上,一氣呵成。
隨后,他點開光腦,神色專注,指腹移動間,像是在記錄著什么。
靜默良久,男人才停下動作,關掉屏幕,輕笑了一下。
“就這樣也不錯。”
他的聲色有幾分沙啞,又帶著會令人心神恍惚的磁音。
與其說是笑,其實更像是從喉嚨里滾動出來的氣聲。
禁欲、克制。
又摻雜了幾分如愿以償的愉悅與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