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就掛了,紀啾啾趕緊抬爪把自己的小耳朵摁回來,乖乖的露出一個笑。
傅祈:“……”
少年眸底染了層復雜脆弱的情緒。
不過很快,他便恢復成了平常冷戾的情緒。
紀啾啾隱隱覺得不對,伸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試探性的開口:“……傅小祈?”
“紀啾啾。”
他蹙眉看過來。
紀啾啾乖乖的抬起小爪子,脆生生的小奶音:“在呀!”
“收拾行李。”
*
傅祈的外婆住在隔壁城市的醫院里,不為什么,只是因為那邊的醫療比江城更發達。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傅祈把紀啾啾安置好,就拖著還沒完全康復的身子跑上跑下。
他外婆的病情突然惡化,醫生這次下了病危通知書。
安醫生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傅祈覺得整個世界都撼了一下,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來見她,一個人來見她。
可紀啾啾是個生活技能為零的,一個人在江城,她餓死自己的幾率極大。
小姑娘本來乖乖的坐在那兒等著傅祈,但看著他慘白慌亂的神色,紀啾啾伸了伸爪,揪著他的衣角,軟趴趴的說:“……你帶著我叭。”
傅祈的外婆兩天進了兩次手術室,傅祈終于繳完了費用,氣喘吁吁的捂著小腹上了樓,手術室門口的燈卻還沒熄滅。
“別啊。”
少年單手撐著墻,眼睛紅著,不知道是因為累,還是因為害怕。
紀啾啾默不作聲的攥了攥他的衣角。
然后想到了什么,她從自己的小口袋里,翻出來傅祈畫的那張丑兔子。
她拉著傅祈,在手術室門口坐下,軟聲安慰:“傅小祈,沒事的。”
紀啾啾把那張丑兔子捋平了給他看,然后很堅定的告訴他:“傅祈,你相信我,祗月在這里,她會讓你外婆沒事的。”
傅祈:“……”
這小算命的說的跟祗月真來了似的。
但奇妙的是,被紀啾啾這么一安慰,他突然一下安定了許多。
手術的時間煎熬且漫長,紀啾啾等了一會兒,就靠著他的肩,淺淡的闔上眼。
“……”
好久沒干過這種正兒八經的業務了。
怪手生的。
少年低眸看她,散漫的神色微微浮動著暖,他忍不住抬指掐了掐對方軟嫩的頰,收回手時才發現,小姑娘白凈的小臉上,浸出了細密淺薄的汗。
他皺了皺眉。
醫院里的冷氣很足,他穿了件假兩件的衛衣都覺得冷,紀啾啾就穿了件細薄的小衛衣,這個布料就那么薄薄的一層,小姑娘白嫩嫩的小爪子都發冷。
這個溫度,她流什么汗。
……凍的?
少年隨意給紀啾啾擦了擦額間的汗。
下一秒。
紀啾啾緩緩地睜了睜眼。
與此同時,手術室的燈光,倏爾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