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啾啾緊緊攥著傅祈的純白衣角,抬著眼睛看他,嫩白的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了冷白,她咬著唇瓣,眨巴眨巴眼睛,兩秒后,就委屈的紅了一圈。
“……”操。
少年瞳底暗沉,漆黑瀲滟的眸色中,似乎涌動著別的些什么,他動作僵了僵,揉她腦袋的動作第一次帶了安慰的意味。
他緩了緩,也沒有想解釋自己這身傷是怎么來的,只穩了穩心神,平著聲線開口。
“啾啾,去換衣服,哥哥帶你出去吃飯。”
*
紀啾啾沒心情出去吃。
她沒法忘記,她方才看到的,傅祈的肩。
他的鎖骨倒生的很精致,骨感凸出明顯,線條延伸至肩,深的能養魚。
但他的肩卻很重。
皙白的背部,淤青大面積鋪開,青紫的痕跡交疊重合,鉗在他的身上,疼的刻骨銘心。
少年的身體年輕而有張力,紀啾啾本來最是饞涎美色,但看到對方流暢的肩部線條,她第一反應不是流口水。
而是紅了眼睛。
下凡來歷劫的傅祈,和風祈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天上的風祈上神衣袂飄揚,一襲單薄的雪衣出塵,紀啾啾從來沒見過這般厲害的神祗受過什么傷。
可傅祈受了。
大概是風祈上神生的順風順水,所以單單只是歷個情劫,也要什么苦都吃。
有一瞬間她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一介上神下凡歷劫,也需要月老故意引她下凡。
因為她是祗月。
因為她的本職工作,就是保人平安的。
她要是不在他身邊,傅祈遲早把自己作死。
到時候歷劫失敗,風祈上神墮落。
翻云覆雨間,便會顛覆三界。
雖然她并沒有見過風祈受傷,但紀啾啾見到這么大片的傷遍布在一弱雞身上,還是忍不住有點哽咽。
“傅祈,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呀。”
紀啾啾頂了張人畜無害的臉,奶白的小手攥緊,晶瑩剔透的淚珠沾染睫毛,傅祈低眸一掃,驀地就繃緊了腕骨。
他動作粗暴的用衣擺給她擦眼睛,牙尖咬著,擺明了有點忍耐的燥氣,“紀啾啾,你哭什么?”
小姑娘皮膚嫩,被他這么一擦,眼睛周圍就更紅了,她軟糯的“哎呀”一聲,白軟的兩只小爪子抱住傅祈的手。
“……”
傅祈沉默著由她抱著,然后沉著臉說,“紀啾啾,誰他媽的嫌你麻煩了。”
紀啾啾還是心疼的癟著嘴,“那你疼不疼啊。”
“別整這些娘們唧唧的。”
少年冷笑一聲,而后又平淡的把手抽出來,修長身形略微傾下去,無比熟稔的把兔子整個撈起來。
他單手把她抱在懷里,腰桿挺的筆直。
“看見沒?你祈哥永遠是你祈哥,養你一只兔子,我還是養的起的。”
紀啾啾露出真情實感的疑惑:“真的嘛?”
“當然是真的。”
少年喉間的凸起上下略微滾了滾,他冷著臉,面無表情的屈起指節,在她的眉心狠狠彈了一下。
“只要你乖乖的讓我揉耳朵,哥哥就養你一輩子。”
紀啾啾:?!!!
你居然還在打我耳朵的主意!
不過,雖然傅祈不嫌她麻煩,但一到深夜,紀啾啾還是陷入了無比深沉的思考。
想她堂堂祗月上神,雖然以護人平安為本職工作,但她好歹也在老財神那兒當著實習徒弟,總該做點什么,讓傅祈快快樂樂的奔小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