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所說的非常有道理,紀啾啾窩在沙發上尋思了一小會兒,就很快放棄了彎彎繞繞給傅祈打錢的想法。
她剛被升為上神的時候,風祈正好被小人陷害,被帝君審問過后,他渾身是血的回來,雪白干凈的衣衫被鮮紅浸濕,安靜的神祗躺在桂花樹下,闔著眼,分明唇色疼的發白,卻依舊不肯服軟,認下那莫須有的罪名。
她于心不忍,小兔耳微微動了動,一蹦一跳的給他送了藥過去。
結果這老王八二話不說就把她揮開了。
那個時候他說了什么來著?
“我不需要。”
極其漠冷的四個字。
他的錚錚鐵骨,和沉穩的忍耐,以及骨子里固執的傲氣,紀啾啾老早就領略過了。
可就算這樣,她也不能看著傅祈一直窮窮窮……更不能讓他一直窩在那破不拉幾的地下室叭!
一餐飯吃的漫不經心,小家伙木著小臉,味同嚼蠟。
她覺得,她現在吃的不是晚飯。
而是傅祈的生活費。
這些咯噔咯噔被她咽下去的,都是錢錢。
是金錢的香氣。
小姑娘心事重重,剛咬上被撈出來的培根,她就被燙的往后仰了仰腦袋瓜,一邊有點委屈的吐了吐舌頭,聲音含糊,帶著軟軟的糯性,小聲抱怨:“……哎嘛,燙死爺了。”
傅祈:“?”
少年微抬了下眸,紀啾啾吃痛到吐舌尖的小表情就落了他的眼,她齜牙咧嘴的呼哧呼哧,拿小爪子當扇子,一雙眼睛像是浸了水。
……就,太他媽的傻了。
跟江慎家里養的二哈都有得一拼。
紀啾啾:“你笑個屁……”
冷色調的光自燈管處傾瀉而下,襯得傅祈整個人愈發兇戾不好接近,他低嗤一聲,沒理她,骨節分明的指尖輕抵水果沙拉的碗沿,漫不經心的將其推至紀啾啾的面前。
“你笑什么呀笑什么呀,”紀啾啾聽到一聲悶悶的低笑,瞬間就嚴肅的瞇起眼睛,瞧他,“有什么好笑的,你沒有被燙過呀?”
“沒笑,”傅祈揚了揚下顎,一臉“不關老子事老子才沒笑”的酷拽樣,“你吃個西瓜緩緩。”
紀啾啾:“我才不聽你那三百六十度無敵螺旋升天循環臭狗屁!”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傻子嗎?
像嗎?
你就差把“哈哈哈哈哈看你就是個大傻逼”幾個字刻腦門兒上了,當她瞎呀看不見呀!
太慘了,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
她堂堂一介上神,又是財神的實習徒弟,在天上為非作歹都沒什么人敢收拾她,下個凡居然這么憋屈!
紀啾啾憤憤不平的瞪著他,吸了吸氣。
隨后面帶微笑,心平氣和的緩緩開口:
“神曰,幸災樂禍,遲早會遭報應噠。”
*
傅祈用一塊西瓜堵住了紀啾啾叭叭叭的小嘴。
水果沙拉里的水果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切的,在小姑娘被燙的舌尖上停了一會兒,細細麻麻的刺痛感果真就好點兒了。
紀啾啾豎了個大拇指,來了個單眼Wink,軟甜甜的笑:哥哥真行。
眉眼淡戾的少年神態懶散,肢體完全放松。
身子微微往后靠。
修長的小臂搭在座椅的靠背上。
他把玩著自己的指尖,耐心的等著小姑娘跟個倉鼠似的嚼完。
打算離開店家的時候,距離打預備鈴只有十分鐘了。
吃飽喝足,紀啾啾打了個犯懶的哈欠:“傅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