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語氣里的揶揄之意絲毫不加掩飾,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紀啾啾下意識磨了磨牙尖。
喔,這家伙在嘲諷她,她聽出來了。
但目前為止,傅祈是指望不上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現在也只能靠扒拉著時傾,來逃脫自己被揉的命運。
人在屋檐下,紀啾啾不得不用商量的對時傾說:“那個,你能不能多抱我一會兒呀。”
時傾唇角一勾,清淡笑容微噙在唇畔:“不能。”
然后紀啾啾就被少年無情的拎住耳朵,從淡香縈繞的懷里,丟到面前矮極了的小桌子上。
紀啾啾:“???”
這難道就是典型的啾落兔咖被傾欺?
毛絨絨的小家伙迷迷糊糊的晃了晃小腦袋,然,她也沒覺得時傾的懷里有多舒服。
既然他不愿,那她就不強求。
雪白柔軟的小毛球看著時傾沒什么表情的把筆記本電腦拿出來,前者困困噠噠的打了個哈欠,后者雪白指尖輕探,將紀啾啾往另一邊撫開了些。
“困了?”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
紀啾啾思想迷糊,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抬起一只白兮兮的爪子,動作極其人性化的揉了揉眼睛,隨后慢慢吞吞的抬了抬小臉,小嘴一張,無聲的吐出一個字:“啊?”
……像個腦子里缺了根弦的蠢比。
時傾眉角微微抽搐兩下,視線垂著,看著這小團子強打起精神的小模樣,原本逗弄她的心思收斂,少年精致細長的指節蜷著,漂亮的指骨泛起了輕微的冷白,力道均勻敲擊桌面,他唇瓣張開,簡單的吐出兩個字:
“睡吧。”
話音落地,紀啾啾仰頭,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不是】,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然后一臉“朕乏了退下吧”的表情,姿態隨意的晃了下小爪子。
整團兔子縮成一個球。
*
南北兔咖店里,遍地都是毛絨絨的兔子。
紀啾啾趴在那看起來冷淡疏離的少年手邊,乖乖的縮成個小團的球,溫軟的小身子隨著呼吸頻率略微起伏,原本沖著她來的訪客一時不敢去擾,就逐漸分散開,去rua別的兔子了。
時傾批完公司交上來的方案,隨手挑了幾處刺兒出來,附在了文檔最后一頁,便重新打回給了宣傳部門的部長。
紀啾啾還沒睡醒,窩在那兒的一小團,動都不帶動一下。
時傾脫掉了外面的西裝外套,露出里面的純白色襯衫,襯衫衣扣規規矩矩的扣到了最上面一顆,潤澤的指尖解開服帖的襯衫袖口,并將衣袖隨意挽起。
手間腕骨骨感漂亮。
他的眸底平靜如潭,色澤沉黑,且泛著浸人的涼意。
“……”
“護風祈平安”是帝君在紀啾啾偷摸下凡之后,托時傾下給她的死命令。
紀啾啾貴為祗月上神,靈力深不可測,她在天界為非作歹,但性子純真,即使是再小的仙,她也并未抬過自己的架子,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名號。
正是因為這般純粹活潑的性子,讓一貫冷清寂靜的天界有了幾分吵鬧的活力,各路神仙都疼她寵她,有意的縱容她,以至于她在天上一直順風順水的。
除了那次天劫。
那次天劫她自己扛了九道,最后那一道,還是風祈替她擋了下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倒是沒吃過什么苦的。
窮了有財神師父予她差事,之后就再也沒讓她手頭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