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骨子里驕傲的傅祈被她徹底踩進了塵埃里。
再也爬不起來。
意氣風發的青年一夜之間憔悴了不少,他原本平靜的人生,在這里算是被她給毀了個干凈。
“……”
紀啾啾的神色逐漸冷硬下來,抓著傅祈衣角的那只手緊了緊,她偏了偏頭,視線落在其他兩位男士的身上。
傅守恒,傅祈的親生爸爸,是個沒什么主見的男人,聽風就是雨,他如今對傅祈這般恨鐵不成鋼的態度,著實與愛吹枕邊風的陳芝蘭脫不了干系。
記憶里,與他有關的畫面不多。
傅里也,陳芝蘭與傅守恒的兒子,是傅祈同父異母的弟弟,心思很深沉,與他母親相比,只優越而無不及,心思看不透,她只是依稀記得,這個人好像在未來還伸手拉過傅祈一把。
小姑娘身形嬌小可愛,躲在傅祈的身后,一時間居然沒被人看出來,陳芝蘭扭著腰邁步過來,隨后從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張請柬。
“過幾天就是你弟弟的成年禮了,傅祈,你作為我們傅家的長子,是萬萬不能缺席的,”她看著像是頭備戰小獅子似的傅祈,“我知道你和你爸爸之間有些不愉快,但事情的孰輕孰重,我想你還是分得清的。”
“?”
語言果真他媽的是門藝術,她的語氣簡直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但把字句拆開,明里暗里的就在擠兌他——
他要是不去傅里也的成年禮,就說明他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一切都只依著他的脾氣,還是那個不懂事的傅家大少爺。
還有,你見過誰回趟家還需要請柬的?
傅祈不蠢,陳芝蘭的語下之意,他自然也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只是他張了張唇,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
另一邊的傅守恒就瞇了下眼睛,挺不耐煩的發出一聲冷漠的低嗤:“跟他還有什么好說的,他有能耐了,翅膀硬了,自己可以養活自己了,哦,我們還得看他臉色。”
這里是醫院附近,周圍有不少正在散步的病人,瞧見這邊的動靜,無聊了好久的病人終于抓到了吃瓜的機會,慢吞吞的就挪過來了。
傅里也倒是懶得應付這場面,冷著神色就退了好遠一步,面無表情,淡淡的盯著被陳芝蘭傅守恒你一言我一句陰陽怪氣言語攻擊的傅祈。
傅守恒的架勢就像是對著家族里的敗類,看得出來,他是真的覺得傅祈無所謂,對傅祈的態度,明顯帶著抹不耐煩的應付。
“……”
陳芝蘭遞給他的請柬,傅祈一直沒接。
少年微仰著下巴,指尖攥緊,眸底忍的發紅。
“拿著呀——”
一只小手從他腰側伸出去,替他將對方的請柬收下。
她當著人兒的面,就直接把請柬拆開了。
紀啾啾自男生的背后站出來,依舊是漂亮無害的軟萌樣,噙著一抹淡定的冷笑,開口,語句很直白的狠,“傅祈本就是傅家人,回去還需要你送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