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下意識護著紀啾啾,不讓她與陳芝蘭的視線對上。
他養她養了這么久,把她縱容成了現在的嬌氣性子,不是為了讓她出來受這股子莫名其妙的氣的。
傅守恒忌憚著周圍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群眾,忍了忍,也沒再說什么狠話,倒是陳芝蘭,陰沉沉的與傅祈對視了好幾秒,才盡量平復了心里的怒氣。
傅守恒的車就跟逃跑似的,飛快的消失在了傅祈的視線范圍里。
事情沒有后續了,吃瓜群眾們自覺的散了。
該散步的散步,瓜子沒磕完的繼續磕瓜子。
“……”
少年神色冷漠,指尖輕輕搭在紀啾啾毛絨絨的發頂上,力道輕柔的揉了揉。
“他們走了,你還要賴在我懷里么。”
小姑娘好自覺的抱著傅祈的腰,小臉蹭啊蹭,一方面是來自她得寸進尺的本能,另一方面是她心里不舒服,唯有抱抱傅祈,她才會稍微覺得好受一點。
于是紀啾啾軟軟糯糯的撒嬌:“要抱。”
男生低下頭。
濃郁的睫毛垂下,一片淡青色剪影落在眼窩,寡淡而沉涼的瞳仁里,逐漸浮現出回暖的笑意,他靜默了會兒,好脾氣的讓她再多抱兩分鐘。
他注意到兩個人的指尖還扣著。
這家伙的手就跟她的人一樣小,白白軟軟,小巧的一只,牽在掌心的觸感軟的像豆腐,因為頭頂懸掛的熾熱太陽,她的掌心已經浸出了一層薄薄的細密汗珠。少年粗糲的指腹在對方的手背上輕捻了一下,修長骨節的指尖安靜的牽著她。
他本來應該不耐煩的將人推開。
再皺著眉,疏淡寒戾的把手抽出來。
這種投懷送抱的女生不是沒有,但相比之下,紀啾啾可比那些假裝摔跤的鬼套路直白的多,他愿意讓她抱著,也愿意讓她牽著。
小姑娘軟啾啾的撲上來時,他一點惱意都沒有,甚至覺得這小家伙撲上來之后,他郁結了一整天的不耐煩的戾氣在頃刻間就煙消云散,揉揉她雪絨的小兔耳,看著他,他心里就忍不住陷下去。
一點一點的。
緩慢陷下去。
由第一眼就心軟的靠近,自第二眼鬼使神差的帶她回家,此后,“紀啾啾”這三個字就成了他的例外。
在遇到她之前,傅祈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什么樣的姑娘;遇到她之后,他的原則,他的所有條條框框,一點一點的崩塌,碎裂。
他會為了這個小姑娘掉眼淚而覺得無措心軟。
也會在做什么決定之前,首先考慮她。
他不讓她出去兼職,一是因為來自男生的自尊心,二是他不舍得。
是的,他不舍得。
紀啾啾嬌氣,又愛哭,他除了寵著,壓根就沒有別的辦法。換個方向再想,連他傅·無情大佬都寵著的小丫頭片子,憑什么要這么早就去受來自社會給她的委屈。
“小朋友。”
傅祈沉默良久,聽見自己低笑了一聲。
紀啾啾乖乖的抬起小臉:“唔?”
白嫩嫩的柔軟臉頰,嵌著的清凈眸子撲閃,頰邊清淺萌甜的酒窩輕陷,軟軟糯糯的應他一聲。
“你談過戀愛么。”
“……”
這是什么狗比問題!
紀啾啾就像是突然被人踩到尾巴似的,瞬間就炸毛了。
她從傅祈的懷里退出來,整個人氣成了河豚:“你在瞧不起誰?我當然談過!”個屁。
“我好歹也活了幾千年。”那我也就是沒談過啊。
“你覺得以我這個顏值,會一次都米有談過嗎!”
就!是!沒!談!過!
她!紀啾啾!堂堂祗月上神!
就是一只母胎單身千年兔!
但她單身的原因,不是沒人喜歡她。
而是喜歡她的,她都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