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生銹,人心浮動,族里反對辦廠的聲音也漸漸多了起來。
制衣廠是蔡福金力排眾議交到蔡井泉手中的,卻被他辦砸了,這讓蔡福金這個族長,在其他四房的房頭面前,說話都少了往日的底氣。
昨天下午,其他四房的房頭聯袂而來,向蔡福金這個族長再度提了他們的建議,要么轉賣縫紉機,解散制衣廠,以后赤勘村老老實實地守著香港人的大華服裝廠過日子;要么撤換掉蔡井泉,畢竟能力不足就該讓位,把制衣廠交給有能者打理。
他們推薦了一個打理制衣廠的人選,就是他們四人中的其中一人——五房的房頭蔡井遠。
論地位,蔡井遠是五房的房頭,蔡井泉目前只是大房的子弟。
論輩分,蔡井遠和蔡井泉同輩。
論能力,蔡井遠早年當過走街串巷的貨郎,也跟人跑過船,無論是交游廣闊,還是見多識廣,都在蔡井泉之上。
蔡福金權衡比較了一番之后,心里也認同,眼下這種情況,五房蔡井遠的確比自己的侄子更合適。
但是……
“這一次,我沒同意他們四房的要求!”
蔡福金搖了搖頭,臉頰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換做平日,或者換做其他事情,也許顧全五個房的團結,我也就半推半就同意了。但是,這次撤換人選事關大房的顏面,更關乎將來蔡氏的族長是不是還在大房手中。所以,我駁回了他們的提議!”
“啊?”
蔡井泉見到大伯這次的態度如此強硬,心里不免為之竊喜了一下,但隨即又擔心起來:“那他們四房……”
“當然,我這個族長,也不是可以獨斷專行為所欲為的,尤其是四個房聯袂反對。所以呢,我和他們訂了一個約定。”
蔡福金豎起食指比劃了一下,說道:“我和他們約定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內,你還是解決不了銷路的困難,不能讓蔡氏制衣廠復工。那你就自己主動退位讓賢,把制衣廠交給蔡井遠負責。以后老老實實在家里種地,也餓不死你!”
“種地?那大華服裝廠保衛科長的位置……”蔡井泉猶豫了一下。
“當然也一并讓給他啊!”
蔡福金瞥了他一眼,鄙視道:“怎么,舍不得啊?你解決不了困難,說明沒那個能力,又何必占著茅坑不拉屎?庸才碌碌無為,只會讓赤勘村越來越窮!蔡井遠如果有這個本事,能帶著全村致富,那就該讓他上,這是關系全村上千口人的福祉,就算傷及了我們大房這支的利益,那也要讓路!懂了嗎?”
蔡井泉點了點頭,“曉得了。”
“不過好在你運氣還不算差,瞌睡了就有人來送枕頭。”
蔡福金說道:“之前我還擔心一個月的時間,你能不能找到銷路。今天居然就有人主動上門要貨,而且一張嘴就要四百件假領子。”
蔡井泉知道大伯說得是韓春雷和張喜祿他們。
他猜蔡福金可能是忘了韓春雷那個奇葩的結款方式,忍不住提醒道:“大伯,韓春雷是想先付我們兩百元訂金,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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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百件假領子。等著他把這四百件假領子出手之后,再給我們補剩下的六百元尾款!”
“我知道!不就是先付訂金,等個七八天,再補結尾款嗎?”
咚地一聲!
蔡福金忽然將手中的砂壺往茶盤上一放,微微瞇起眼睛,一錘定音道:“答應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