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占奎媳婦兒聽著動靜也趕緊進了屋,她不識字,聽韓占奎說起電報上的內容之后,也徹底傻眼了,驚詫地合不攏嘴。
她緩了好一陣兒,才慢慢恢復平靜,問道:“當家的,這深圳真的遍地黃金,鈔票隨便撿嗎?”
“隨便撿個鬼,你以為這深圳的鈔票是咱家田間地頭的牛糞羊屎啊?人在異鄉為異客,要想掙錢,你就得有本事!難怪春雷不愿意留在柴家塢當工程隊的副隊長,這是小廟裝不下大佛啊!”
韓占魁說完,點起了一根煙卷,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悠悠吐出一口長煙。
韓占奎媳婦好奇問道:“當家的,你說春雷這娃是咋個掙得這么多錢啊?”
“那我哪知道啊,電報上就這么一句話,其他啥也沒說啊。”
“要不咱們去問問?”
韓占魁媳婦解下圍裙,放在一邊,說道,“那送電報的小吳不是說,還有封給毛玉珍的電報嗎。春雷娃對他親媽,總不能一點都不交待吧?”
“唔……是這么個理!”
韓占奎和媳婦顧不得做飯,一起來到了韓春雷家。
眼下韓家原本的那幾間老屋,早已經變成了工地。毛玉珍和春桃、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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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住在剛修好的隔壁老堂屋里。
韓占奎兩口子一進毛玉珍家大門,就高聲喊起了恭喜,一臉喜慶地嚷嚷道:“玉珍妹子,恭喜啊!生了個好兒子,剛到深圳幾天,就掙了筆大錢。這以后,你要享大福了嘍。”
毛玉珍正在老堂屋里掃地,一聽這聲音,就聽出了這是韓支書家的老娘們。
不過她一臉莫名啊,這春雷給家里匯錢的事,他們怎么也知道了?
隨即,她拎著掃把出了屋,從屋里了走了出來,一看來的不止是韓占奎媳婦兒,連韓占奎本人都來了。
她暗忖,這……不會是來要債的吧?
“支書也來了?”
她先跟韓占奎打了聲招呼,然后對韓占奎媳婦兒搖了搖頭,客套道:“他大嫂啊,不就是給家里匯了五十塊錢嗎。還不夠還村里的賬呢,有啥好恭喜的啊。”
不過毛玉珍嘴上是這么謙虛地說著,但她嘴角那止不住往上揚的得意,韓占魁媳婦想視而不見都難。
毛玉珍確實得意,自己的兒子去了深圳一個月不到,就給家里匯了五十塊錢!
雖然這匯款單還在路上,但足以給毛玉珍長臉了。
這掙錢的本事,數遍整個柴家塢,誰家兒子能比?
就算你韓占奎干了幾十年的村支書,但你兒子行嗎?根本就不行!
毛玉珍的得意勁,想藏都藏不住啊,更何況她也沒打算藏。
韓占奎媳婦實在是看不慣她這了不起的勁兒,但又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想一探韓春雷在深圳掙錢的究竟,所以只能用胳膊肘輕輕捅咕了一下韓占奎,示意讓他趕緊去問。
但韓占奎一完毛玉珍那番顯擺的話,早已忘了此行來的目的,而是認真問道:“你是說春雷還完了村里兩百二十塊的欠賬后,還給你匯了五十塊錢?原來這娃掙了不止兩百二啊。”
“是啊,我兒春雷給我匯了五十塊錢啊,不過匯款單還在路上……昂?支書,你…你剛才說啥?”
啪嗒!
毛玉珍手里的掃把,突然掉在了地上。
“你說春雷把村里的錢也還了?”
霎時,毛玉珍的腦袋頓覺嗡嗡直響,完全不夠用了。
韓支書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還了,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