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井泉?”韓春雷脫口而出。
“叫啥名我不清楚,不過確實姓蔡。因為我聽張列明向陳永攀提起他時,張口閉口都是蔡老板。”沈融說道。
韓春雷奇道:“怎么還跟陳永攀扯上關系了。”
沈融笑道:“豈止是扯上關系,他們關系大了。姓蔡的向張列明提過你當初來深圳,就靠耍老千起的家,而且他還提醒張列明,去查一查你在工商所而放棄從這個人這里知道了的登記。后來張列明把這些情況都告訴了他大舅子陳永攀。”
說到這兒,沈融咽了口吐沫,跟高小英討了碗茶喝。
喝完繼續說道:“陳永攀關系硬啊,他托了工商的人去查這事,果然,他們查到韓老板你之前登記的,只是個體工商戶,根本不是什么龍井茶辦事處。按照國家規定,個體戶雇傭人數不能超過七個人。韓老板,你現在春雷茶業現在好像都快二十個人了吧?”
韓春雷心里咯噔一下,面沉如水。
沈融繼續說道:“還有,他們查到你在唐樓租的那間辦公室,根本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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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退租,而是高價轉租給了他人,從事服裝生意。陳永攀說,就沖這個,到政府告你一個投機倒把,你絕對沒得跑!”沈融道。
“唐樓的那間辦公室,并不是轉租,而是我免費借給朋友使用的。”
韓春雷解釋了下,他沒想到陳永攀把自己查得這么細。
“免費使用?韓老板,現在東門墟這里辦公室租金都漲成什么樣了?你說免費給人使用,說出去也沒人信啊!”沈融雖然覺得韓春雷沒有說謊,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這年頭還有這么仁義的朋友?
韓春雷聞言,頓覺有些頭疼。
這陳永攀果然是打不死的小鬼,難纏得很。
投機倒把罪,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個處置不當,自己真有可能被他們搞得關門歇業,運氣不好還得蹲監獄。
就算唐樓轉租這事自己說得清楚,那工商所那邊登記個體戶這事呢?
登記的是個體戶,干得卻是集體企業的事兒,現在自己深圳這邊人數將近二十個人了,大大超出了個體戶限定的雇傭人數。
這是眼睜睜的事實,怎么洗都洗不掉。
這簡直就是一套組合拳啊。
沒想到蔡井泉這么久沒有動靜,張列明和陳永攀他們這么長時間沒有冒泡,原來是暗中憋著對付自己的大招。
好在自己當初讓出三成利潤,把春雷茶業掛靠在村里。
好在這里是深圳……
他淡淡一笑:“沈老板,在深圳,哪個做生意的沒半點黑歷史?”
沈融說道:“所以他們不在深圳搞你?他們準備去杭州舉報你!”
這話一出,韓春雷的臉色凝重了。
他心里很清楚,深圳是改革開放的前沿真滴,許多新生事物可以在這邊摸著石頭過河,但不代表內地也可以,也接納,也包容。
在深圳行,在老家杭州就不一定可以。
比如他雇人從茶村買茶,再運到深圳高價賣出,在深圳是很普遍的現象,但在杭州只要舉報,就符合投機倒把罪的定義。
如果陳永攀他們拿著這些材料去杭州告,怕是真的要讓他們得償所愿了。
沈融見韓春雷默不作聲,繼續說道:“舉報信,他們已經寫好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一次性把你搞倒,他們打算往杭州發兩封信。一封是郵寄,另一封由我親自送往杭州,直接把信投到杭州市公安局。郵寄的信,這幾天內就會寄出。至于我,隨時都可以帶著舉報信出發杭州。”
“居然還準備了兩封舉報信?”
韓春雷這下懂得沈融為什么敢把這個消息喊到一萬鈔票了。
這么說吧,把舉報信從郵局寄出去,到杭州,以現在的郵遞速度,最快也要一個禮拜。
但沈融人肉去杭州送信,不用兩天,就能到杭州。
所以與其說沈融是在賣消息,不如說他賣的是時間,只要他手里的信送不到,那么韓春雷就最少有一周的時間來未雨綢繆這場突然起來的變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