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
她開口問了一句,口干舌燥,抬眼看著四周。
房間內破破爛爛,是水泥墻,地上是品質很差的瓷磚,屋內連個像樣的擺設都沒有,只有一套灰色的桌椅。
“你醒啦,天老爺嘞,可嚇死我了。”
床邊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口音很重,但聽著還有幾分喜感。
沈瀟瀟聞言轉頭看了過去,眼中滿是疑惑,這個女人她不認識啊。
“你是誰?”
“你肯定不是認識我,我是個護士。”女人梳著個馬尾辮,墨眸明亮,一身衣服看著就不是什么名牌,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剛剛畢業的樣子。
“那我怎么會在這里?”
沈瀟瀟想坐起身來,可整個人都沒什么力氣,根本坐不起來。
“別提了,那幫狗娘養的瓜東西,黑了心嘞。強行給你打了麻醉,又打掉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后來你大出血,情況危急。她們怕交不了差,就把你偷偷扔了,謊稱你跑了。”那女人越說越氣,“我偷偷把你帶回來,你放心,這里不是哈市了,沒人能找到你。”
“所以、我的孩子沒了是么?”
沈瀟瀟紅了眼眶,低眼瞧著身上蓋著的藍色被子,鼻子一酸。
終究還是沒保住,孩子,是媽媽無能。
“你別想那么多哩,養好身體最重要,要不是我祖婆婆的偏方,你這會子都見了閻王了。”
女人說著,還不忘給沈瀟瀟接了一杯熱水。
可沈瀟瀟根本沒心情喝,一想到過往的事情,心中刀割一般的疼痛。
“燕子,那姑娘醒了么!還有一碗藥呢,喂她喝了吧。”
門外傳來了一個年邁老奶奶的聲音,面前女人一聽見連忙轉頭答應著:“哎,來哩。”
女人出去端進來一碗藥,伸手想扶沈瀟瀟起來,卻被沈瀟瀟抓住了手腕。
她看著女人那張清純干凈的臉蛋,音色發顫:“救命之恩,我該怎么報答?”
那個在戰亂國家救她的小白已經死了,這次面前這個被稱為‘燕子’的女人,她一定要好好報答。
“這樣,我現在還有幾百萬存款都給你。我知道,這些錢報答不了你的恩情,但我現在也就只有這些了。”
“我不要你錢,我就是瞧不過去那些雜碎東西的做派,怎么說也是一條命,她們……”
女人氣憤地說了一半,可顧及到沈瀟瀟的心情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等她身體好了,再把一切都告訴她也不遲,現在沒必要讓這些事來影響病人的心情。
“算了不說那些了,你也不用想著什么恩不恩情地嘞,你養好身體。我們現在在我祖婆婆家,深山老林子里,就這幾戶人家,沒人認識你,誰也找不到你。等你身體好了,我再帶你離開。”
“謝謝你,恩人。”
沈瀟瀟眼眶濕潤,她這輩子遇到的貴人太多了,要不真活不到今天。
“別叫什么恩人,你就叫我蔣燕子,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來,喝藥吧。”
蔣燕子說著扶起沈瀟瀟,喂她吃藥。
“我……”沈瀟瀟看著身上的患者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不起燕子,我現在不想喝。”
真的喝不下去,想想這些年,先是被從云頭拉入淤泥質中,這次又險些被送進地獄。
前幾天重新和顧庭霄在一起,她以為她又可以做回沈瀟瀟了,可以因為這個男人恢復八年前的自信和榮光,證明自己當年并沒有愛錯人。可她躺在病床上聽到顧庭霄那句‘除掉吧’,她才恍然明白,原來這些年,全都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