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那名巡捕來到4號牢房門前,用警棍敲了敲鐵門,把兩份報紙塞了進去。
徐思齊撿起報紙,客氣的說道:“謝謝您了。另外,跟你打聽一下,青紅現在怎么樣了?”
“什么青紅?”巡捕皺起了眉頭。
徐思齊回身對振東說道:“她姓什么?”
振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趕忙說道:“姓陶,陶青紅……就是跟我們一起進來的那個女學生。”
后面一句話,他是對巡捕說的。
巡捕看了看徐思齊,又看了看振東,說道:“你們認識?”
徐思齊笑道:“獄友嘛,都是難兄難弟,幫著打聽一下。”
“陶青紅關在女監3號房,好著呢。”巡捕不耐煩的說道。
振東說道:“警官,能不能讓我和她見一面?”
巡捕冷笑道:“你以為,巡捕房是你家后花園啊,還見一面,想什么呢……”
徐思齊伸出一根手指,低聲說道:“加一塊。”
“十點鐘放風,東南角水樓下面,五分鐘。”說完話,巡捕一臉正氣的邁步離開。
“他啥意思?”小俊沒聽明白。
徐思齊說道:“他的意思是,十點鐘放風的時候,在東南角水樓下面,安排振東和陶青紅見上一面。”
振東目露感激之色,對徐思齊說道:“謝謝你。”
徐思齊爬上床鋪,一邊瀏覽報紙一邊說道:“我不說了嘛,咱們是難兄難弟,就別客氣了……”
果然,在十點鐘放風的時候,振東和陶青紅隔著鐵絲網見了面,即使只分開了三天時間,兩人也有說不完的話。
“青紅,你還好嗎?”
“我沒事。”
“你都不知道,這幾天我整夜失眠,就是擔心你……”
“振東,先別說這些了,我們得想辦法出去。”
“有啥辦法,咱們又沒有保人。”
“那怎么辦?我聽別人說,像咱們這種罪名,至少要關押三個月。”
“三個月?不會吧……”
“你以前不是說,認識共黨的人嘛,能不能聯系到他們,把咱們保釋出去?”
振東苦笑道:“認識是認識,可是,我只知道他在上海,究竟住在哪兒,我也不知道。”
陶青紅問道:“他叫什么名字?”
“方永巖。”
“是真名字嗎?”
“誰知道了……唉,上海這么大,在幾百萬人中找一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陶青紅想了想,問道:“你和他是怎么認識的?”
“有一次,憲兵隊抓捕共黨,方先生是外鄉人,對道路不是很熟悉,我把他藏在了家里,事后,方先生說,如果有事,就到上海找他。”
“那方先生沒給你留地址嗎?”
“留了。前幾天我偷偷去過一次,那里已經拆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