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十幾分種,你也得叫姐!別磨蹭了,媽都要急死了,別說我沒提醒你,去晚了,小心挨罵。”
“哪有你這樣當姐姐的,動不動就拿爸媽嚇唬人……”
卓然不情不愿的轉身下樓。
高傾城對卓然背影做了一個打的手勢,轉過身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上官阿姨,我可以進去嗎?”
聽著他們的對話,上官湘兒隱約猜到了一些什么,她強忍著心底的激動,說道:“孩子,你們、叫什么名字?”
高傾城嘻嘻一笑:“我叫高傾城,剛剛那個叫高卓然,我爸爸叫高非,媽媽蕭寧寧,您明白了嗎?”
上官湘兒顫聲說道:“你、你是傾城?”
“是我呀,媽媽說,我小的時候,您還抱過我們呢。”
“抱過、抱過、快進來說話孩子……”
上官湘兒激動的語不成句。
高傾城邁步進了屋子。
兩居室的房子,里里外外收拾的一塵不染。
“上官阿姨,您還好吧?”
“好、好著呢。你父母、回來了嗎?”
“都回來了,專程來看望您。他們馬上就到。哦,對了,龐阿姨也來了。”
“青桐也回來了?”
“是的。”
“你們現在住在抬灣嗎?”
“沒有。外公住在香江,爸爸退休后,我們全家也搬了過去……”
上官湘兒看著高傾城年輕的臉孔,依稀看到了高非和蕭寧寧模樣。
一晃兒三十過去了,最開始的時候,還能通過香江中轉,有書信往來,后來干脆渺無音訊。
上官湘兒搬了幾次家,十年前搬到這棟樓里。
偌大的上海,即使有戶籍可查,想要找一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半小時之后,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我去開門,一定是媽媽她們到了。”
高傾城跑到門口,打開房門:“媽、龐阿姨。我爸呢?”
“他出去了……你上官阿姨在里面嗎?”
“在呢,快進來吧。”
上官湘兒緩緩站起身,望著兩個同樣兩鬢斑白的女人,嘴唇顫抖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湘兒……”
“湘兒……”
“寧寧、青桐……”
三個當年的閨中密友,緊走了幾步抱頭痛哭。
卓然和傾城站在一旁,都忍不住跟著落淚。
上官湘兒嘆息著說道:“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們還能見上一面。寧寧、青桐,咱們都老了。”
蕭寧寧哽咽著說道:“湘兒,你更老……”
龐青桐破涕為笑:“寧寧,你還是這么會說話!”
三個人拉著手坐在沙發上,互相打量著,哭一會兒,再笑一會兒。
三十年的悲歡歲月,在這一刻都有著說不完的話。
“湘兒,叔叔阿姨還好吧?”龐青桐問道。
上官湘兒擦拭著眼淚:“都沒了,二十年前就沒了。”
“啊?”
“自殺了,沒完沒了的批豆,人早就崩潰了……”
“那、你這么多年就一個人生活?”
上官湘兒苦笑道:“本身成分不好,還跟保密局特務談過戀愛,污點太多,沒辦法……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那段日子真是一言難盡!后來,我不停的搬家,希望沒人再注意我,這樣捱了幾年,索性也就單身到現在。”
“湘兒,真的苦了你……”
“那時候覺得很苦,有好多次都想死了算了,挺過來了,也就這么回事,活著唄……”
“我們剛剛上樓的時候,看見墻上寫著一個拆字,是什么意思呀?”
“哦,這棟樓是老建筑,要拆遷了,你們再晚來幾天,我不知道又搬到哪里去了。別光說我,你們怎么樣?青桐不是出國了嗎?”
“是啊,現在定居在那邊了。”
“龐叔叔他們都還好吧?”
“媽媽已經不在了,爸爸身體還可以,每天出去釣魚打獵,會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