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死人和娘親比較,當然會覺得晦氣。
“那、怎么知道她不是本地人?”
“附近村子沒人認識她,穿的衣服也不像。她手上戴著金戒指,上面還刻著一個枝字。聽警察說,很可能是城里人。在我們村,除了村長老婆,誰家里都沒有戒指,我娘也沒有……”
說到最后一句,阿良眼神中多了幾分落寞。
發現女尸當天,附近村民都跑去看熱鬧。
警察抬尸體上來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
尸體用白布蒙著,擔架垂下的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黃澄澄的金戒指,戒指中間刻著一個“枝”字。
徐思齊心里一動。
金戒指上面刻著一個“枝”字?
他記得很清楚,菅原枝左手的無名指上,常年戴著一枚金戒指。
上面刻的就是“枝”字。、
阿良剛剛說,死者和他母親年齡相仿。
鄉下女人普遍早婚,基本上十六七歲就成了人婦,甚至十四五歲嫁人的也不在少數。
從阿良年齡推斷,他的母親最多也就30出頭。
那也就是說,死者年齡也在30歲左右。
不是本地人……
手上戴著“枝”字的金戒指……
年齡也完全符合……
巧合的是,菅原枝失蹤了很久。
巧合多了,就會令人產生聯想。
……
目送阿良拎著野兔走遠。
徐思齊回到車里,開車繼續朝吳淞鎮駛去。
女尸的情況,必須要確認一下。
至于說阿良見過自己,暫時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即便張八斗尸體被發現,阿良向警察提供了線索,事情也并非不可挽回。
上百萬人口的城市,人海茫茫,兩個沒有任何交集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碰面。
毫無疑問,徐思齊和阿良就屬于沒有任何交集的人。
他們偶遇的幾率,可以忽略不計。
更何況,誰又能想到,兇手竟然會是華捕探長。
哪怕到了最后一步,阿良當面指證。
徐思齊只要矢口否認,憑借華捕探長這塊金字招牌,完全能夠做到全身而退。
大約四十分鐘后。
轎車終于開到了吳淞鎮警署門前。
現在是午后三點多鐘。
雪后天晴。
陽光透過云層照耀大地,映射著皚皚白雪,讓人感覺異常刺目。
吳淞鎮警署是一棟獨體二層小樓。
門前掛著一塊牌匾:上海特別市吳淞鎮警察署。
門口除了幾輛警車,還有三十多輛腳踏車,雜亂無章的停放在車棚里。
徐思齊下了車,邁步進了警署。
越過空無一人的接待室,徑直來到了刑事組辦公室。
警署和巡捕房基本一樣,長官們有單獨的辦公室,下面人按照部門分類,都在同一間大屋子里辦公。
徐思齊來的很巧。
刑事組正在處理一起幫派械斗事件。
二十多人分成兩撥,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等著進一步的處理。
前來說情的保人,雙方的親戚朋友,亂哄哄的七嘴八舌,屋子里像是開了鍋一樣。
一般來說,這類案子歸治安組管。
問題是,吳淞鎮很少發生刑事案,越是這種小地方,普通治安案件越是層出不窮。
警署一共就三十多個警察。
治安組忙不過來,刑事組只好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