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出了儲秀宮,回到永壽宮。
坐著思考良久,英珠腦中那根緊繃的弦倏地松開,似乎明白了什么。
赫舍里氏的意思是六阿哥之死并非尋常?
她說這些做什么?是嚇唬她?還是提醒她?
英珠不認為對方會特意提醒她這個。
拋去貴妃對赫舍里氏的評價,憑心而論,今日的赫舍里氏讓她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從心里不喜歡甚至討厭這樣的赫舍里氏。
如坐針氈,芒刺在背,是她唯一的感受。
但她的某些話又很值得人深思。
也許六阿哥之死不簡單,是那個名字,一個可笑的理由。
但皇上對她會有那樣特別嗎?
她的孩子不會是第二個六阿哥。
皇上對她的寵愛遠沒有到那樣的地步。
何況,對于六阿哥,皇上未必有別的想法。
只不過是有心之人多心罷了。
然而有時候,怕的就是如此的多心。
不知何時就會招來無妄之災。
或許赫舍里氏就是要她惶恐,不安。
但為什么?
赫舍里氏為何會盯上她?
又為何要提起仁孝皇后之逝異常的話?
仁孝皇后的崩逝又會有什么內幕?
還是只是赫舍里氏的臆測?
畢竟那時候的赫舍里氏并未進宮,又如何知曉?
或是從仁孝皇后身邊的舊人口中知曉的?
英珠想去找鈕祜祿貴妃打聽一下。
但有些事明顯不能問。
左思右想,還是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占了上風。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關心這些,或許是不愿放過一絲一毫的信息吧。
鈕祜祿氏聽了她的話,蹙起眉,神色漸漸凝重,卻是冷哼了聲,“她跟你說這些做什么?簡直莫名其妙,六阿哥又與你何干?
什么仁孝皇后非難產而逝,分明是報……”
忽地一頓,余下的話沒說,臉色也有點僵硬,硬生生轉了話頭,“一個瘋女人的胡說八道,那六阿哥的事,你也別往心里去。”
鈕祜祿貴妃眼神有點飄忽,輕聲道:“當時皇上待六阿哥是有些不同,從這一名字便可看出來,但又能證明什么呢?
六阿哥的夭折的確蹊蹺,當初還有人說是孝懿皇后做的,不過誰知道呢,又沒證據,許是那六阿哥自個兒福薄,承受不住太多福澤。
呵,以德妃那樣的身份,她的兒子的確承受不住那個字,能怪誰?”
鈕祜祿氏滿臉不以為意。
英珠卻覺得腦中像是一團煙花砰地炸開,緊接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