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本就沒怎么見過十四阿哥,對方又年紀小,不認得她很正常。
就算認出來了,以對方的脾氣大概也不會放在心上。
那嬤嬤看了眼英珠,眼里的警惕很重,面上卻陪著笑,“麗嬪娘娘沒傷著吧?”眼珠子還滴溜溜在她身上打轉,似是打量著沒傷著,眼中的輕視便多了些。
英珠還未說話,就聽到寧韻的聲音,“我教你,這個時候就要裝一下,沒問題也要裝著有問題,你不介意,人德妃可不會大度了,指不定一會兒來了就要記恨上你,回頭還要吹耳邊風顛倒黑白。這種人最會這套了,黑的能說成白的,吃虧的就是你了。
不能讓人家逮著話柄,先示弱,看她還敢發難不,你可是握著尚方寶劍呢,該緊張的是他們。回頭皇上知道了只會心疼你,哪里會聽她的挑撥?”
英珠猶豫了一會兒,對寧韻說的話雖然認同,卻做不來那樣得理不饒人的事。
這會兒德妃聞風已經趕了過來。
看來是剛剛有人回去通稟了。
德妃一把將十四阿哥抱在懷里,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滿臉緊張,“被撞著哪兒了?可有傷到?”
這德妃一來就說出這話,好像撞人的是她,受害的是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那刺猬般扎人的態度頓時熄滅了,臉上的怒氣也消失無蹤,乖巧地依偎在德妃懷里,伸手一指金鈴,“她撞了我!”
英珠無言。
還真是個惡人先告狀的。
果然,德妃面上怒氣更甚,眼見要發難,旁邊那位嬤嬤趕緊道:“回主子,方才十四阿哥沒瞧見麗嬪娘娘和郭貴人,沖了過來,麗嬪娘娘身邊的宮女就擋了下,十四阿哥這才摔著了,好在沒撞著麗嬪娘娘。”
這一解釋,德妃眉頭一緊,冷眼看向英珠,又掃了眼白著臉的金鈴,眼中幾乎要涌出刀子,“麗嬪的宮女好大的勁兒,十四阿哥年紀小,不懂事,并未傷著龍胎,倒是麗嬪的宮女竟然把十四阿哥給撞到了地上,這是何道理?”
果然是個顛倒黑白的,這一說倒像是金鈴故意將十四阿哥推倒在地,成了金鈴的錯了。
明面上是訓斥金鈴不敬主子,卻暗指她管教不力。
郭貴人忙笑道:“德妃娘娘先別發作,金鈴也是護主心切,實則怪不得她,十四阿哥沖過來,我們也未瞧見,這險些就撞到了麗嬪,好在無事,這萬一撞到了麗嬪身上,誰擔得起啊?何況十四阿哥也沒事,倒也不必如此擔心。”
十四阿哥是皇子,別人肚子里的也是皇子,誰也不比誰尊貴。
郭貴人素來不怕德妃的,只因她姐姐是宜妃,要說地位和恩寵,宜妃和德妃誰也不弱,誰也不讓誰。
狐假虎威,她自然無須怯了。
德妃冷冷掃了她一眼,“不知郭貴人何時竟與麗嬪如此交好,往常你二人皆為貴人,如今人家成了嬪,你倒還繼續巴巴地貼過去,當真是厚臉皮。”
郭貴人臉一僵,眸中閃過惱意,卻是笑道:“德妃娘娘這話就嚴重了,奴才與麗嬪合得來,總不至于皇上恩寵麗嬪,奴才就心生嫉妒,不與麗嬪來往了,好歹奴才也進宮多年,不至于這點氣度都沒有。”
說的像是德妃沒氣度一般。
宜妃是個不饒人的,身為親妹妹的郭貴人自然也不遑多讓。
德妃臉色倏地一沉,“少牙尖嘴利,麗嬪的肚子是尊貴,可十四阿哥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容得某些人欺凌,若是十四阿哥撞個好歹,本宮倒要看看麗嬪但不擔得起。
何況,麗嬪不是好端端的嗎?別以為拿著雞毛當令箭,就可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