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濟吉特氏松了口氣,“說這些干什么?沒得掃了興,你如今也還代表著太子的母族,皇上不會虧待了你,或許將來某一日也能添一位皇子呢。”
赫舍里氏苦笑,“但愿吧,人這一生總歸要有自個兒的孩子,才算圓滿。”
……
四阿哥回到阿哥所,到正院與福晉一同用膳。
用了膳,喝著茶,四福晉道:“貴母妃病了有些日子,妾身昨日同大福晉一起去探望,貴母妃的病仍未有好轉,瞧著倒是愈發不好了。”
幾年過去,四福晉神態間再無曾經的稚氣和忐忑,變得更沉穩從容了。
四阿哥也成了長身玉立的少年郎,眉宇間多了堅毅果決。
“平時多去永壽宮走走,大嫂在宮外,宮里只有你和二嫂兩位福晉,二嫂的身份在那兒,你若無事可前去給貴母妃侍疾。”
四福晉答應了,又道:“不過,太子那兒是否會有話?自打貴母妃病了,二嫂便未曾踏入永壽宮一次。”
四阿哥沉吟片刻,道:“該去則去,這是我們的孝心。再說,也就這幾日,明年初我們便出宮了。”
宮外的四阿哥府已建好,過了年便會搬出宮去。
四福晉頷了頷首,“妾身省得了。”
“今日可有何事?”四阿哥問起后院之事。
四福晉蹙了下眉,道:“武氏落胎后,身子一直不好,今兒個李氏又去武氏的房間說了些話。
武氏身子本就弱,這一氣,更不好了。”
前些時候武格格突然小產。
在此之前并未發現有孕。
是因著李氏與武氏爭吵,李氏推了武氏一下。
四阿哥周身寒氣四溢,“叫李氏回自個兒房里禁足,明年出宮前不必再出來了。”
四福晉應了聲,吩咐了下去。
……
鈕祜祿貴妃派人請英珠過去。
英珠踏入永壽宮后殿西暖閣,鈕祜祿貴妃正安靜地躺著。
殿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鄂嬤嬤在暖炕前伺候。
鄂嬤嬤擦了擦眼角的淚,朝英珠屈了屈膝,退了下去。
“麗嬪來了?”鈕祜祿氏嘶啞虛弱的聲音響起。
英珠屈了屈膝,“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萬安。”
“什么萬安不萬安的,你過來。”鈕祜祿氏的語氣帶了些自嘲。
英珠走上前去,掀開床帳,露出鈕祜祿氏那張蠟黃平靜的臉,全沒了素日里的美艷大方。
但那眼睛里的神采依舊如初見般凌厲。
英珠心中忽然有些發酸。
“坐下。”
英珠在拔步床前的錦杌上坐下,看著鈕祜祿氏。
“叫你來,是本宮有件事,要托付于你。”
能用到托付二字,英珠仿佛意識到什么,強笑了笑,“您言重了,您有話吩咐便是,哪里用什么托付?”
鈕祜祿氏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盯著她,“本宮現在所言,你一定要答應,若是將來沒做到,本宮決不饒你。”
看出她的認真,英珠沒再說什么勸她的話,“您請說。”
鈕祜祿氏喘了幾口氣,放開緊握她的手,睜大眼睛望著頭頂的承塵,“人人羨慕我鈕祜祿氏是貴妃之尊,可連我自個兒都想不到,我終究還是像我姐姐一樣。
我以為我有很多機會,不曾想,上天并不曾眷顧于我。
也許這便是鈕祜祿家的女人的宿命,進了宮的人終究無法享受尊榮。”
鈕祜祿氏看向她,目光灼灼發亮,“本宮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十阿哥,他還小,承擔不起往后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