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眼前這個男人跟你媽先好上了,后來看到譚若梅比你媽媽更能掙錢,就果斷拋棄了你媽媽,傍上了譚若梅這棵大樹!”
冷絲雨腦子里反復播放董理怒懟夏正陽的聲音,想以此來堅定自己分手的決心。
她怕再不分手,就連提一下分手的勇氣都沒有了。
林婉如沒有告知絲雨當年的真相,她就很容易聽信董理的說辭。
何況董理是當著夏正陽的面告訴絲雨的。夏正陽當時沒有為自己作任何辯解。
夏家之于絲雨,無論何時何地都同時存在著兩種力量。
一種是引力,一種是斥力。
當絲雨靠近鵬飛時,斥力漸強;當絲雨遠離鵬飛時,引力漸強。
絲雨垂眸看向地面干枯的草根,不敢正視夏鵬飛審視的眸光。
“中午不是好好的么,你心里也有我對吧?”少年輕握少女的雙手,眸色漆黑如夜,想要洞穿少女的靈魂。
“沒有。”少女矢口否認對少年的心意,用力縮回手臂。
“沒有!你當我夏鵬飛沒感覺沒眼睛沒腦子是吧?”
“不信攔倒!反正我想離你遠點!”絲雨狠下心來,撇開少年,轉身就走。
夏鵬飛惱了,彎腰拾起一塊石頭,幾步追上絲雨,長身攔住絲雨去路,伸手將石頭硬塞到絲雨的手里。
“干什么?”絲雨手里突然多出一塊尖硬的石頭,好不驚愕。
鵬飛黑眸噴出怒火,英俊的臉龐凝著寒霜,拿起絲雨握石塊的手朝著自己的腦袋,吼道:“你干脆用它砸死我算了!”
冷絲雨慌忙把石塊一扔,“我……我干嘛要砸死你?殺人償命……欠……我可不想吃牢飯。”
少年扶住少女的肩頭,眸色狠厲擲地有聲地說道:“冷絲雨,你聽好了,你不想逼死我你就不要再說這種傷人的話!
我這一生就認定你了!”
絲雨的意志本來就不堅定,聽到鵬飛如此堅決的心意,就更是茫然失措……
“你……你無賴!”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校長陳麗珠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夏鵬飛身后。
絲雨一見陳麗珠,連忙麻利地揀起剛扔掉的石塊,朝著角落里緊走幾步低聲嘀咕,“咦,剛才明明在這里啊——”
“什么?”陳麗珠有些摸不著頭腦。
“陳校,你看見一只兔子了沒?”絲雨反問陳麗珠。
“什…什么兔子……野兔嗎?”陳麗珠蒙得很突然。
“對啊,我和夏鵬飛剛才看見它跑進來,就趕緊追了進來。我扔了塊石頭沒砸中,夏鵬飛正怪我呢!”
“野兔啊?”陳麗珠咽了咽口水,話風忽然來了個180o的大轉彎,“那可是超級美味,你要是抓住了,能不能讓給我?我給你錢!”
“你能給多少?”絲雨竟然跟校長談起生意來。
“十塊錢成不?”
“十塊錢!你打發要飯的啊!五十塊錢!”
“和諧校園和諧社會,何必那么貴?二十塊!”
“我前天看見農民叔叔提一只野兔,要價一百二十塊,五十塊算你賺大了!”
“咱們關系那么好,打個折,三十塊錢!”
“現在一斤二師兄的排骨就得三十塊,一整只兔子五十塊你只賺不虧!”
“你總得讓點步吧,生意需要雙方的妥協,四十塊,這已經是極限了!”
“我這是一口價良心價,五十塊,一分也不少!”
“好好好,五十就五十!”
對不存在的兔子討論好半天,兩個女性真是曠代奇葩。
夏鵬飛沉著臉,一言不發地盯著少女略泛紅暈的俏臉,想知道此刻的絲雨會是怎樣的心情。
冷絲雨攥著石塊討論完價格,才想起兔子不過是謊言,也不禁為自己的言行好笑。
偷眼瞧一眼鵬飛,觸碰到少年探詢的眸子時馬上挪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