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絲雨吃飯如同風卷殘云,不到十分鐘就丟下筷子,只說聲“我去學校了”就跑,夏鵬飛也趕緊結束了用餐,打了聲招呼就緊追出門。
“你為什么不等我,絲雨?”夏鵬飛有一種慘遭拋棄的感覺。
“你找不到路嗎,我為什么要等你?”絲雨忽然看見查南開車從路旁駛過。
轎車在遠處校門口停下,華可多和柳旭東同時從車上下來,肩并肩說說笑笑進了學校大門。
夏鵬飛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對絲雨說:“看見沒有看見沒有,你得跟多多學著點。”
“我干嘛要學她?我做我自己就挺好。”
“學她的淡定啊,你看她跟柳少一起,她別扭了么?你哪天不跟我鬧別扭?”
“夏鵬飛,我警告你,我跟你就是鄰居、同桌、文化伙伴,除此以外,咱們啥也不是。”
夏鵬飛臉色一變,惱了,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啥也不是?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你要跟我裝熟悉的陌生人?”
絲雨抬眸四顧,見無人盯梢,一巴掌拍在那少年結實的背上,氣呼呼地喊,“你怎么不再大點聲,你要不要到校園之聲廣播站向全校廣播?”
夏鵬飛虎勁上來,伸手撈過絲雨纖軟微涼的手死命拽住,“你聽好了,你今天不跟我把話說清楚,我就不放你的手。”
“你敢!!!”絲雨眼睛頓時瞪得溜圓,憋足勁用力一扯。
可憐那只瑩潤的纖手在少年溫熱的掌心里就跟上了鎖似的,分毫也沒能捍動。
眼看馬上就要進校園了,少女一著急,揚起左蹄給那欠抽少年就是一腳,少年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手上的勁道還是沒削減半分。
少女更急了,再揚起右蹄又賞了那少年一腳,少年的爪子還是沒有松動。
“嘿你個犟驢,你是要逼我出狠招了是吧?”少女折腰低眉對著少年手臂就是一口,用牙。
少年依然不放。
不但不放,反而把少女的手攥得更緊了,大步朝校門口走去。“說,咱們是什么關系?”
“你說什么關系就什么關系。”好女不吃眼前虧,絲雨似乎聽到校門內陳麗珠的聲音了。
這一次跟夏鵬飛近距離接觸,要是被她碰上,說是逮兔子,輸氧,受傷這些借口怕是不太好用了。
“咱們是男女朋友,知道么?”夏總慢條斯理地說。
“好好好,趕緊放手,陳校出來了!”絲雨用力一扯,右手終于擺脫了魔爪,重獲了自由。
一眨眼工夫,陳麗珠已經晃到了眼前。
陳麗珠見面劈頭就問,“夏鵬飛,冷絲雨,你們為什么走這么近?”
絲雨為自己辯解,“近嗎?至少相隔了一尺二。”
“胡說,至多一尺一。”陳麗珠鷹眼目測了一下絲雨和鵬飛之間的距離。
夏鵬飛繞開話題,反問陳麗珠,“陳校,那天的野兔怎么吃的?”
“野兔啊?”陳麗珠一聽到說野兔,一臉興奮,“烤著吃的,那味道夠勁,我先把兔肉洗干凈,再加鹽、花椒、料酒、五香粉碼味——”
陳麗珠自顧自地回憶,再一看時,冷絲雨和夏鵬飛已經走遠,就沖著絲雨背影扔下一句,“下次打著野兔還賣給我哈。”
“下次得六十元啦。”冷絲雨不知死活地回了一句。
“你敢坐地起價!看我不——好啊,那位拎紅包的同學,說的就是你,王小寶,你敢亂扔紙屑,罰款五十元。”
……
“夏鵬飛,你就是個無賴!”少女恨恨地掐掉萬年青的幾片樹葉。
即使是冬季,花壇里也開滿了不知名的鮮花。那驚艷的粉色、鮮嫩的白色,怒放在那傲人的枝頭,就像翩翩的紳士托著一杯杯陳年佳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