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靜寂而過,一縷晨曦抹淡夜色,遠處隱約傳來數聲雞鳴,在晨鼓聲中,文英殿當值的內侍將宮門打開,讓凈掃庭院的內侍、宮女陸續走進來,人進進出出,也沒有人注意到一道青色衣影悄無聲息的走出文英殿的宮門,閃入通往安寧宮的夾道之中。
“朱圭,這一大早你不留在文英殿當值,急沖沖的要跑到哪里去啊?”
青衣內侍朱圭轉回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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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是內寺伯張平從后面厲聲質問著追過來。
陛下與皇后感情再篤,也絕對不會愿意看到文英殿這邊有什么風吹草動就傳到安寧宮去的,朱圭可不敢說是去安寧宮通風報信,苦笑道:“張大人,剛才有一陣感到身子不適,卑職想著回監欄院歇一會兒。”
“胡扯,我看你明明是偷奸耍滑,想著偷懶!”張平嚴厲的盯住朱圭,質問道,“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隨我去見沈大人。”
張平也不讓朱圭有機會掙脫,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就往文英殿那邊拖,要去找少監大人沈鶴。
內寺伯在宮里雖然僅是正七品下的小吏,但專司糾察宮中不法,按說朱圭回監欄院偷一回懶,自有管事太監訓戒,但內寺伯張平揪住不放,也沒有人能說他不是。
張平魁梧有力,又有內寺伯糾察不法之威,自然不是位居宮禁最底層的青衣小侍朱圭所能對抗的,掙扎不脫就被張平揪回到文英殿。
沈鶴拂曉時最為乏困,聽到外面有喧嘩聲才陡然驚醒過來,睜眼看窗外天色朦朦,慌亂的從錦榻爬下來,慌然往外走去,也不知道外面的這些小狗崽大清早的在吵嚷什么,難道就不知道陛下現在很難入睡,要是在睡夢中被驚醒,今天一整天都不要指望有什么好脾氣?
沈鶴走到偏廳里就見內寺伯張平揪住一個青衣內侍不放,黑著臉沉聲問道:“張平,這大清早了,你在發什么瘋,你不怕驚醒陛下,將你們兩個狗奴才都杖殺了?”
“朱圭偷奸耍滑,當值卻欲跑回監欄院偷閑,我倒將他揪來交給沈大人處置。”張平心平氣和的說道。
聽內寺伯張平這么說,沈鶴氣得額頭青筋都要暴跳起來,心想這屁大的事情,張平遇到管事令丞時說一聲就是了,犯不得在文英殿吵吵嚷嚷,還揪到他跟前來處置?
沈鶴正要喝令張平將人放開,但瞅見張平揪住青衣內侍朱圭脖子的手腕青筋暴露,恨不得將朱圭的脖子掐斷掉,心里一驚,莫非這個不入流的青衣小侍朱圭是安寧宮的眼線,清晨要趕去安寧宮通風報信,被內寺伯張平逮住了?
昨夜也在文英殿當值的內寺伯張平,實際上是世妃及三皇子那邊的人,而且也早就知道吏部的奏疏,昨天夜里就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不管這些年在宮里不怎么起眼的內寺伯張平怎么就成了世妃及三皇子那邊的人,沈鶴卻絕不愿昨夜有意泄漏消息之事叫陛下知道,也不想留下朱圭這個活口,叫張平抓住他的把柄,當下陰沉著臉,殺氣騰騰的盯住朱圭:“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竟敢跑回監欄院偷懶,真是可惡。陳貴,你們將朱圭拖出去打十杖!”
沈鶴又不懂文英殿伺侯的這么多內侍、侍衛,到底有哪些是安寧宮的眼線,有個別青衣小侍犯事被杖斃,誰也不能說他手狠手辣。
不待朱圭掙扎呼叫,旁邊就有四名內侍看懂沈鶴暗中比劃的手勢,如狼似虎的撲上來,拿了一塊破布將朱圭的嘴巴塞了一個嚴實就往外拖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