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浮出水面,處事方式與以往就必然有所不用。
他們在這方面考慮還不夠細致周全,又沒想到王文謙、趙明廷兩號人物竟然今天同時出現,以致露出這么大的破綻。
更為重要的一點,姚惜水的身份特殊,不適合替柴建主持秘曹右司。
秘曹右司要作為一個正式的秘諜機構,很多精英探子以及密諜,都是單線聯系,平時可以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甚至在內部也僅有極少數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但真正站出來主持秘曹左司、右司的人物,是無法完全隱藏身份的,至少對內不行。
不要說秘曹左司、右司的普通探子以及未來還將用來一些處理文書、分析情報的書吏,這些人忠誠有限,也不可能有多嚴密的控制手段,很容易被趙明廷那邊收買,或者反水,甚至都保不定將來有個密諜、書吏,是敵方勢力滲透進來的。
這也注定了秘曹左司、右司的實際負責人,總有一人會落入敵對方的視野之中。
就像是趙明廷完全清楚王文謙在信王身邊所發揮的作用。
以姚惜水此時的身份,參與到秘曹右司的某個關鍵環節中去,是適合的,就像是春十三娘,她們身份要是不小心暴露或者被人盯上,完全可以說她們是秘曹左司、右司利誘或脅迫招攬過來的,但要是用她們主持秘曹左司、右司,就很難解釋了。
當然,一方面有可能是信昌侯李普他們考慮不周詳,另一方面更有可能是信昌侯李普他們此時能用、知悉核心機密的關鍵人手也嚴重不足。
只是這些,韓謙并不想這時候多跟李沖說什么廢話。
“趙明廷得到王文謙的提醒,很可能會派人去桃塢集,去刺探屯營軍府的情況,當然趙明廷也有可能不理會王文謙的話,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韓謙看到李知誥匆匆走過來,將他潛伏到王文謙、趙明廷跟前所聽到的話,跟李知誥說道,“安寧宮那邊一旦刺探出屯營軍府的真實情況,勢必會將我父親出仕敘州之事聯系起來而橫加阻擋。”
“王文謙壞我們的事,是想將安寧宮的視野轉移到我們頭上來?”李沖怒蹙著眉頭說道。
大家各為其主,王文謙完全沒有義務替他們這邊保守秘密,韓謙說出來,不是想聽李沖憤慨幾句,而是要盡快商議出來對策。
李知誥沉吟片晌,跟柴建說道:
“吏部的奏章,陛下已經朱批過了,只待門下省用印,便能頒行,也就這兩天的事情了。柴建你即刻出城,將這兩天所有試圖潛入屯營軍府的可疑人等,都毀尸滅跡,應該還能拖延上幾天!”
屯營軍府的情況不可能一直隱藏下去,但誰都不希望這幾天出什么岔子。
雖然韓謙手里也有人,但沒有三皇子楊元溥及長史沈漾的許可,他沒有辦法讓林海崢、范大黑他們帶著人封鎖進出桃塢集的通道。
然而韓謙真要跟沈漾如實說刺探消息之人,有可能是樞密院職方司派出的密間,就不要指望沈漾會默許他們殺人滅口。
目前也只有柴建或者李知誥抽身親自過去,可以不需要得到沈漾的許可,就可以直接指令一批人封鎖通道,將樞密院職方司的密間當成敵間進行伏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