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道勛在敘州能玩出什么花樣來?”馬循身邊另一名謀士,不屑一顧的說道,在他看來,辰、敘等州,民情極其復雜、番蠻勢力強大,不是三五人單槍匹馬能干成什么事的。
“韓道勛助三皇子謀成龍雀軍,世人也是到近日才窺破真相,徐氏更是被徹底的戲弄;而恰如剛才韓道勛之子所表明心跡,韓道勛出任敘州,乃為三皇子爭勢籌措財貨,徐氏此時焉能再猜料不到?”中年文士說道,“從池州往岳州,凡一千里水路,江匪橫行,韓道勛要是橫死途中,世人皆難責徐氏心狠,我倒想問問高兄,你看韓道勛所乘座船,可有半點損毀,這到底是徐氏心慈手軟呢,還是韓道勛此人有些高不可測?”
那名謀士微微一怔,不知從何答起。
“韓道勛到敘州,有什么作為,當觀后效,我父親不會為他幾匹破布、幾句胡話所蒙蔽,”馬循說道,“文先生,你剛才在艙室之中,看韓道勛之子,又有何感觀?”
“此子言行浮浪,但所言皆是世子所愛聽,而其眼神凝練明銳,暗中觀勢,所以浮浪只是其他偽飾而已,”中年文士說道,“換作是我,寧可信虎父無犬子,世子不可輕視此子。”
“這么看來,他們到敘州后,還是不能讓他們太舒服了!”馬循淡淡的說道。
“馬循會信少主的話嗎?”范錫程回頭看到他們與馬循的座船拉開三四里距離,但潭州節度使世子馬循猶站在舷首眺望這邊,有些擔憂的問道。
“有什么信不信,我又沒有說半句虛言,”
韓謙坐在船側,脫去悶熱厚重的靴子,光腳伸入沁涼的江水中,不時會有浪花撲濺上來,灑在身上,叫他在炎炎烈日之下,也不覺得炎熱,笑著問高紹、田城,說道,
“你們以往在軍中沒少干欺男霸女的事吧?這事范爺他們沒什么經驗,被我父親管束得緊,到敘州后,你們可要好好教導他們,將我爹敘州刺史的威風擺出來,也讓我好好體會體會魚肉鄉里的滋味。”
高紹、田城老臉一紅,他們以往在軍中,雙手沾染血腥,哪里會有良善之輩,只是相比較他人,多些底線而已。
此時心里即便明白韓謙是要以一個蠻橫的姿態去破局,但聽韓謙毫無羞恥心的將魚肉鄉里這事說出口,他們多少還覺得有些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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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循當然不會親自率船護送韓道勛過境,但威風擺過,潭州還是需要保持低調,到底是派出一營水軍護送。
韓謙他們接下來從岳州入洞庭湖,經朗州沅江縣入沅水,過朗州武陵縣之后,便入辰州境內。潭州五牙軍的水營戰船在抵達武陵縣后,也算是完成護送任務,折返回潭州去了。
船入沅水,就是武陵故郡,也是五溪蠻的源起之地。
千年之前,名將馬援就是在征伐五溪蠻的戰事中,病逝于沅水中上游、隸屬于辰州辰陽縣的壺頭山中。
陶淵明所作《桃花源記》,所記便是武陵之事。
朗州境內,地勢還稍稍平緩些,沅水也相當于開闊,利于行船,但過武陵縣之后,兩岸崇山峻嶺夾立,江面縮窄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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