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梗在韓謙心頭的最大難題,也叫他找到迎刃而解的辦法,拍著腦門笑道:“我真是一個蠢貨,怎么就只想著將攔路虎搬走,就沒有想到將攔路虎請到籠子里來呢!不,更準確的說,我們應該引狼入室!”
看到韓謙眼神突然變得賊亮賊亮,楊欽他們都忍不住好奇的走過來問道:
“少主,你想到什么?”
“哈哈,我知道要怎么將這頭攔路虎搬開了,但就不告訴你們,你們自己猜去。”韓謙回過神來,得意洋洋的跟楊欽他們打起啞謎來。
楊欽他們哪里能猜到韓謙到底想到什么引狼入室的妙計去對付潭州,但見他整個下午凝重而壓抑的神色驟然間輕松下來,猜測這或許是與他下午吩咐高紹去打聽的事情有關。
韓謙摸著下巴,暗暗思忖著,引虎入彀或引狼入室或許不難,但船幫一定要先行,確保敘州與外界的船運要先繁榮起來。
即便潭州不阻攔,大量外來戶要涌入敘州,走水路要便捷得多。
而有了他所能控制的船幫,哪怕坑蒙拐騙也好,他都能通過船幫主動往敘州輸入人口。
“雖然與四姓談妥條件,但從敘州到金陵,即便潭州及沿途州縣都不刁難,其路也絕非平坦之途,像楊潭水寨這類亦漁亦匪的勢力,沿途不知道有多少,”韓謙跟楊欽說道,“要確保所有插上敘州旗幟的商船,沿途不受滋擾,必須要有敘州的武裝船隊震懾沿岸江匪水寇。”
“……”楊欽這時候沉吟起來。
從與四姓所談的和解條件里,他就意識到這里面少不了他的事,但他帶出來三十多部屬,一個個都家破人亡,季昆也死了,也沒有幾個人奢望能找鐘彥虎報仇雪恨,更談不上找少主韓謙翻舊帳,很多人都心灰意冷,他也不忍心再強迫他們,再追隨自己飄蕩于江湖。
說實話,楊欽更愿意韓道勛在敘州收留他們;即便敘州也不太平,但總比提著腦袋去闖這三千里水路,要強出不少吧?
楊欽甚至都不愿意卷入金陵的是非之中。
他雖然只是鄱陽湖里的小小水寇頭目,但從韓道勛出仕敘州就這么艱難、兇險,他也能猜到三皇子奪嫡的希望真是不大。
韓謙似乎沒有看到楊欽的猶豫,自顧自的說道:“楊潭水寨在鄱陽湖畔已經覆滅,你們可以在這沅水沿岸擇一處地方,重建楊潭水寨;畢竟船幫在敘州也要有根本,不能是無根之萍,那樣的話,我也能信任你們會盡心為我做事。”
不能用人辦事,不給棗子吃;給楊欽一個敘州押綱官的低級武官身份,或者一個看不出前程命途的船幫之主,顯然很難令楊欽心動,死力替他賣命。
重建楊潭水寨?
楊欽腦子陷入遲滯之中,帆船之上多為楊欽的部屬,也同樣有人陷入迷茫,也有人眼睛里流露出異樣的光彩。
經歷寨滅家亡的慘劇,悲痛是一定的,但既然生而為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楊潭水寨的漁戶,但也有嫁出去或遷出楊潭之寨的親友,因為跟他們有牽涉,此時在江州的日子并不會好受,要是組建船幫、在敘州、在沅水河畔重建楊潭水寨,可以將他們都遷出來,也許用不了兩三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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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潭水寨在沅水河畔又能興旺起來。
當世人根子里的思想,還是傳宗接代、延續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