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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陛下的盯視下,還會感到渾身不自在呢。
想到這里,沈鶴又禁不住往東南看去,但他生生克制住,生怕他所要的“不存在感”,被無意識的小動作給破壞掉。
說實話,陛下最初決定御駕親征、留太子楊元渥在金陵監國時,沈鶴內心還是有些小擔心的,但荊襄形勢如此順利的穩定下來,金陵那邊真是不用擔心會有什么隱憂了。
當然,看陛下在燈下臉色平靜,沈鶴也猜不透他對三皇子的這番話到底滿不滿意。
“我未懲馬循失城之罪,溥兒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聽陛下抬起頭來猛然問三皇子這個問題,沈鶴一驚,暗感沈漾他們應該也是進城之后才知道這事,大概不能提前給三皇子備好答案。
“馬循棄城大潰,致上萬將卒慘死,即便是剮其身也難償其罪,但真要治其罪,則潭州難穩,實大弊也。此時荊襄糜爛,整頓兵備不知道靡費幾何,潭州再亂,我大楚國政必將更加窘迫。而梁軍悍然南下,蜀國自始至終都隔岸觀火,可見其心機并不單純,潭州若亂,難言蜀國會不會趁火打劫。不過,孩兒覺得即便恕其罪,也不能輕恕,應該叫潭州有所表示,以為贖罪!棗陽兵敗,潭州喪失五千精銳,我想父皇對潭州有所求,潭州應該也不會拒絕吧?”
沈鶴坐在燈光無法直接照射的陰影處,聽到三皇子所應的這番話,也是暗暗稱奇。
“看來韓謙教導你,還真是比沈漾那老頑固更強啊!我這兩天原本就想著遣使去潭州找馬寅問守荊襄之策,我雖然沒有治馬循的罪,但馬循何時能回潭州,還是要看馬寅所獻之策,合不合我的心意了。照溥兒所見,為父似乎直接跟潭州將條件挑明了說,更好?”
沈鶴這時候情不自禁朝三皇子看去,不知道他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荊襄糜爛,朝廷從距離最近、又有江湖便利的潭州征調錢糧、遷民實邊,都是理所當然、理直氣壯之事。孩兒還記得去年夏秋潭州奏三州水患澇害,致兩萬余戶民眾流離失所,需要賑濟,以此抵賴掉這幾年應輸往戶部的錢糧。父皇當時沒有跟潭州計較,也是以生民為念,孩兒想父皇這次令潭州將兩萬余戶災民遷到鄧襄安置,以分潭州之憂,相信潭州應該沒有什么話說。”
沈鶴暗暗驚奇,沒想到三皇子竟然能想到這出釜底抽薪之計。
“溥兒你這個建議不錯,待我想一想,看有沒有紕漏,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鶴站起來待到送三皇子離開,卻見三皇子遲疑了一會兒沒有立時起身告退,心里奇怪他還有什么話要跟陛下說。
“怎么,溥兒你有話要跟為父說?”
“能守淅川,孩兒帳前韓謙實立大功?”
“溥兒你是不是覺得為父今日竟然沒有召見韓謙,有些賞罰不明?”
“孩兒覺得父皇做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只是孩兒愚鈍,一時沒能明白。”
“韓謙早就能造蝎子弩、旋風炮等軍國利器,卻沒有獻上來助朝廷克敵,而用在搏奇功之上,為父沒有砍下他的腦袋,便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恩賞。再說了,韓謙才二十歲,即便要賞,多賞田宅美姬便是,要不然,溥兒總有一天便會明白,那些賞無可賞的臣子要比敵國還要危險。”
沈鶴心里一驚,這才明白陛下這次有意沒有召見韓謙,實是對韓謙的一次告誡。當然他對陛下這話深以為是,心想韓謙此子年紀輕輕,心機就如此之深,此時就封侯賞爵,以后還了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