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數張弓弦崩動聲清晰響起。
韓謙將腰間的佩刀,移到身前,盯著趙無忌負責警惕的方向,不知道誰這么晚想要闖到他宅子里來。
片晌后,趙無忌直接翻墻過來,低聲說道:“是姚姑娘與春十三娘要見公子,要不要讓她們過來?”
“我正好要找她們,讓她們過來吧。”韓謙說道。
趙無忌離開后,很快兩道人影直接躍上院墻,卻是姚惜水、春十三娘不走正門,卻從側面的院子里跳進來。
“我正想派人去請姚姑娘過來飲茶呢,沒想到姚姑娘真是跟我很是心有靈犀啊。”韓謙負手站在院子里,示意趙無忌看著左右,莫要再讓其他人接近院子。
看院子里除了趙庭兒、奚荏外就沒有其他人,姚惜水直接問道:“縉云樓的姜獲、袁國維到底是什么人,韓大人這時候可有搞清楚?”
韓謙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到今天才知道姜袁二人并非縉云樓的普通書吏,是不是太遲鈍了一些?”
“你拖延著遲遲不回金陵,誰能提前知道左司會得到怎樣的安排,又哪里會注意到縉云樓這么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姚惜水不滿的說道。
韓謙也不跟姚惜水斗什么嘴皮子,現在也不是爭辯這個的時候,有太多的漏洞需要去彌補,說道:
“陛下很可能已經注意到晚紅樓的存在,但你們唯一能感到慶幸的,那就是陛下現在應該認為晚紅樓是信昌侯府所暗中培養出來的勢力,大概是專為斂財跟布置眼線所用,還不算膽大妄為得特別厲害——姜袁二人,乃是陛下直接安排到殿下身邊的供奉,日后左司會處姜袁二人的直接監管之下。接下來,你們要做哪些事情,想必不需要我指手劃腳吧?”
姚惜水她們也已經很清晰的意識到郡王府當前在沈漾的主持下,很多動作都是直接限制甚至可以說是壓制信昌侯府對龍雀軍的控制及滲透。
這時候確認姜獲、袁國維兩人的身份,姚惜水更是一驚,下意識壓低聲音,驚問道:“你確認陛下對晚紅樓的注意,僅限于此?”
“目前應該是這
(本章未完,請翻頁)
樣,但晚紅樓即便再進一步暴露痕跡,也沒有什么,”韓謙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說道,“在新帝登基之前,所有人都是陛下手里的籌碼、棋子,我、姜獲、袁國維、李侯爺乃至沈漾、殿下他們也都是如此。也不管我們甘不甘心,愿不愿意,至少陛下自己心里是這么認為的。而在陛下的棋局里,所有的棋子都應該是維護大楚的長治久安,維護楊氏子弟永坐大楚的江山。晚紅樓即便進一步暴露出來,但只要愿意跳入陛下的棋局里,去做這個棋子,便沒有什么?誰說三皇子就不能借助朝廷之外的力量登上皇位了?甚至這些外部力量,有自己的勃勃野心跟意圖,都不是什么大問題,只要不掀翻陛下的棋局就行。唯有那些有可能掀翻陛下棋局的人,在陛下的心目里,才是罪該萬死,才是該千刀萬剮!”
“你一路游山玩水,拖延一個多月才回金陵,這便是你的所悟所得?”姚惜水盯住韓謙的眼瞳問道。
“陛下并不介意我韓家父子有一點點的野心,還不夠證明這點嗎?”韓謙問道,“陛下走過的橋,比我們走路的路都長,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米都多,他不會幼稚到認為天下真有無緣無故的忠誠。所有的勢力跟力量,在陛下眼里,大概只有能掌控跟不能掌控兩種吧。我這么說,姚姑娘可是都明白了?”
在韓謙看來,晚紅樓應該還沒有徹底暴露出來,這跟晚紅樓這些年有意模糊與信昌侯的界限有著直接的關系。
比如說李知誥、柴建、張平等人都有正式的官身,晚紅樓的骨干分子在這么多年的融合中,差不多都變成信昌侯府的精銳家兵部曲,這就使得晚紅樓的存在,隱藏得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