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外,同樣不覺得自己還有其他退路可言。
鐵與血的碰撞、刀與肉的糾纏。
一蓬蓬鮮血激飛半空,殘肢斷臂在溪灘上滾落,尸首橫敘,血已經洇紅溪水一片,流入渾濁的沅水之中,卻很快被攪得沒有顏色。
黃昏時,韓謙與田城敘州行營千余將卒穿過石馬坳,抵達到竹公溪南岸時,鹿角溪畔的血戰才剛剛停息。
這時候楊欽率四艘戰帆船、五百水營戰卒從沅江上下游合圍而來,陳陣在鹿角溪口之外,馮昌裕、馮瑾等人只能棄船,率三百多殘兵敗將,沿著鹿角溪北岸往東面的中方山深入逃去。
趙直賢在混戰中被斬斷一臂,昏厥過去一陣,待他痛醒過來,正與其他四百多殘卒退入中方城中。
譚育良、譚鐵、趙直賢在中方城內也就剩不到五百殘卒,四姓番兵悍不畏死的彪勇出乎他們所料,差不多將城中所藏的兵力全部武裝起來出城作戰,才勉強將番兵擊退,將木橋奪回來。
即便不考慮到韓家父子漁翁得利,這一仗對他們來說,也是極其慘烈不堪的勝利。
趙直賢這一刻看到四姓殘兵往中方山倉皇逃去,同時馮昌裕、馮瑾也深深疑惑的看著潭州兵馬倉皇逃入中方城里將城門關閉起來,雙方都恍然明白過來,他們中了韓家父子的圈套,但他們的眼睛里又滿是疑惑。
“韓家父子這是想干什么,難道他們二人壓根就沒有跟潭州聯手的意圖,想要獨自吞下整個敘州?他們父子二人有哪么大的胃口,能吞下整個敘州嗎?”趙直賢悲憤而不解的問譚育良。
敘州地廣人稀,但也恰恰地廣人稀,人丁分散于山山水水之間,路途不便,加上地方民情復雜、民風彪悍,才更難為外來的統治者掌控。
因為這點,韓家父子釋出尋找與潭州合作的善意,趙直賢、譚育良才壓根沒有起疑心。
“張平那閹賊為何會助韓家父子?”馮昌裕站在一座山巖上,憤恨的以拳擊打從巖縫里頑強生長出來的松樹,這個問題問自己,也問他人。
強襲中方城乃是監軍使張平的建議,張平也承諾在他們奪下中方城后便會過來會合,然而召集沅江上游靖州以及沅江下游辰州的土籍大姓勢力,一起出兵到中方城會合,將韓家父子驅逐出去。
馮昌裕再蠢也知道張平有問題,何況新設中方縣,以及趙直賢、譚育良出黔陽城到鷹魚寨置縣的時間、路線,都是張平知會他們的,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自以為是的布下今日的引蛇出洞之局,結果害他們與潭州兵馬在鹿角溪畔拼得了一個兩敗俱傷。
韓謙知悉全盤謀劃的人也是屈指可數,他身邊更多的人到這一刻,甚至都壓根就沒有明白過來,潭州在敘州的兵馬,怎么就突然會與四姓寨兵拼個兩敗俱傷?
四姓寨兵吃飽撐著,聚集兵力強襲中方城?
心里疑惑歸疑惑,卻不妨礙千余將卒卯足勁,將數艘烏篷船拖入竹公溪河道里,用繩索捆綁在一起,固定在兩岸數人合抱的巨樹上,拆掉船篷,鋪上新伐的雜木,搭成浮橋來。
中方山深處道路崎嶇,又三面被沅江合抱,韓謙不擔心四姓殘兵短時間內能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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