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南昌)位于鄱陽湖的西南,從洪州往西南走,有斜谷穿過袁州境內里,能翻越羅霄山脈進入衡州北部,然后從衡州西部渡過湘水,便是邵州。
而從邵州西翼的武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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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翻越雪峰山主脈,便到巫水流入沅水的巫口寨,從巫口寨逆水再行三十余里便是黔陽城。
這一路過來有一千五六百里的路途,當中要翻越羅霄山脈、雪峰山脈兩座大山,十分的艱苦跟兇險。
雖然羅宵山脈、雪峰山脈間有驛道相通,但山間的驛道都相當崎嶇。
特別是雪峰山脈中南麓連接敘州黔陽縣與邵州武岡縣的驛道更是險僻。
雖然這條驛道西漢時就存在了,也是湘水連接沅水,前往黔中故郡最為重要的通道之一,只要沒有戰亂,便商旅不絕。
然而,這條古驛道大多數地方僅匹馬貼著山壁通過。
所以,韓謙不指望敘州兵馬能走這條驛道進攻邵州,也不怕邵州兵馬能過這條驛道威脅到敘州。
這條驛道實在是太險、太長了,隨便控制一處要隘,便能將成千上萬的兵馬堵死住。
目前,敘州在沅水與巫水相交的巫口寨,駐以兩百精銳。
巫口寨兩面夾崖而立,兩面緊挨百丈石壁絕嶺,僅東北角有兩百余步開闊的江灘碼頭,往來的船舶停泊過去,商旅可以從那里上下,但是想要攻下巫口寨卻是絕難。
當然,邵州兵馬能不惜代價,又或者潭州那里有大型戰船,能直接從江面進攻巫口寨,也不是絕沒有攻陷的可能。
相比較而言,從洪州西進,經袁州翻越羅宵山脈進入衡州的道路要好走得多,斷斷續續有一系列的裂谷,分布于羅宵山脈的中北麓。
那里也是楚軍能威脅、進攻潭州的一條主要通道。
而恰是如此,潭州對羅宵山脈西北麓的通道必然戒備極嚴,鄭暉他們走那條道過來,也是既辛苦又兇險。
算著時間,鄭暉他們九月上旬從金陵出發,水陸相接這一趟走下來,一個月內趕到黔陽城,路途中都沒能怎么歇腳,也難怪鄭興玄這樣的武將,也是滿臉的憔悴。
當然,韓謙這時候更關注潭州南面邵州、衡州這一個月內的形勢變化。
邵州、衡州雖然并沒有直接納入潭州節度使府的治轄,但邵州、衡州才真正是潭州的后花園。
一方面,邵州、衡州與潭州共處湘江流域,中間又沒有像武陵山脈這樣的雄山大岳相隔,一些分散的低矮丘陵帶,還不能阻礙三州在地勢上渾成一體。
更重要的一點,邵州、衡州兩地所任的刺史,皆是馬氏的舊將。
在早年馬氏爆發內亂,馬寅不得不投附天佑帝楊密,請大楚出兵平定叛亂之前,不僅洞庭湖沿岸的岳州、潭州、郎州,南部的沅水及湘水沿岸的邵衡辰敘靖桂諸州,也都是馬氏的轄地,勢力一度延伸到黔陽故郡、桂林故郡的境內。
早年的敘州刺史,也是由此時出任朗州刺史的馬元衡擔任。
只是馬元衡當年在敘州橫征暴斂,極不得民心,最終在馬氏內亂期間,被四姓聯手驅逐出敘州,不得不到潭州投附馬寅;金陵也得以往辰、邵兩州派任刺史。
雖然作為請天佑帝楊密出兵的條件,邵、衡兩州在馬氏內部叛亂平息后,從潭州分離出去,名義上歸金陵統轄,但這幾年這兩州的刺史及長史、司馬等主要官職,都受到馬氏舊將或地方土籍大姓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