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此,經敘州船幫每年也有三四千緡錢的積累。
只是韓謙沒有去做守財奴,每有盈余要么贖買奚氏族人,要么補貼軍用的不足,同時不斷擴大五峰山楊潭水寨及新奚寨的規模,擴大織造院、造船場的規模,建設煉鐵場。
要是韓謙局限于此,想要追趕上馮家也是極難。
畢竟就算是壟斷辰敘諸州以及沅江上游州縣與中原地區的商貿,規模也極為有限。
每年兩三萬擔茶藥、上萬桶桐油、四五萬石糧谷以及少量西南所特產的象牙、合浦珠、金銀貴金屬等財貨貿易,每年總計不過十數二十萬緡錢的貿易規模。
韓謙在敘州所做諸多事,真正有別于馮家的地方,實是這兩年來,除了大肆興修水利,墾荒種植,進行田稅改制之外,就是集中發展織造、煉鐵、采礦、造船、養禽等業,使得僅敘州這兩年本地能輸出的大宗貨物就價值二三十萬緡錢。
目前敘州種植的棉花就已經超過十萬畝,年后入春,種植面積還將倍增,又由于敘州高價收購棉籽,使得辰靖思邵等州,這兩年的種植棉花面積也不斷在大幅提升,這都會促進敘州織造業以更快的速度發展。
馮翊二十歲之前紈绔荒淫,但等到馮家致禍,他隨韓謙逃到敘州避禍,心竅便逐漸打開了,也就能看明白敘州這兩年所做之事,才是真正強過馮家的地方,但在世人眼里,敘州或許還只是偏于一隅的荒蠻之地吧?
韓謙不說,馮翊這時候也能看明白韓謙助長鄉侯聯絡思州經略巴南,對敘州最大的好處,就是打通經思州通往黔江,繼而通往川蜀的商道。
位于思州境內、武陵山南麓的小道是極其險辟,比此時的雪峰山驛道還要難走,僅有窮兇極惡的私鹽販子,為牟巨利才能冒險去走。
相比較道路的荒僻,婺川(黔江)僚人的兇悍、桀驁不馴,更是這條商道的主要阻障。
倘若真能將婺僚人從黔江兩岸驅逐出去,或者徹底降服,這條商道不指望能每年運輸三五十萬石糧谷這樣巨量的物資,每年十數二十萬匹黔陽布,也就四五十萬斤的樣子,就算是用人力去背,去駝,只需要數百人,也就能將這些布從龍牙城背到黔江邊裝船。
這些才是韓謙遠超前人的貨殖之道吧?
現在清江侯那邊以為將兩國互市之事控制在手里,就能逼韓謙就范,卻沒想到韓謙助長鄉侯經略巴南,打通武陵南麓小道之后,敘州貨物進入蜀地,實際上取決于韓謙與長鄉侯王邕的關系。
當然,韓家想要不蹈馮家覆轍,根本上還是要將敘州掌握在手里吧?
想到這里,馮翊回頭問道:
“我都聽說你在到敘州籌謀削藩之前,陛下與殿下都允諾你韓家世領敘州,可是確有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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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去想這些事并無意義!”韓謙淡然說道,見馮翊有所不解,他暫時卻不能解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