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闊以為王文謙有所動搖,緊追不舍的問道。
“五年前我曾挽留韓大人一起為信王效力,韓大人拒之,今日恕王某不能留下來與韓大人共謀大事。”王文謙狠心的推著女兒登船,留殷鵬執刀將趙闊攔下來,不讓他糾纏。
趙闊愣怔在那里,沒想到王文謙壓根就不相信大人會真心擁立信王,認定沒有秘詔,大人隨時都有可能變卦。
或者王文謙還擔心陛下已有秘詔立三皇子為儲吧?
看到楚州人馬很快都登船撤去棧木,趙闊也知道形勢再難逆改了。
便是從王文謙、殷鵬等人奮不顧身從金陵城脫身而走這事上,安寧宮及太子那里也必然要有所決斷了。
趙闊悵然的往西北方向望了一眼,也不知道金陵亂起,大梁駐徐、蔡的兵馬能不能抓住機會,一舉奪下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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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直接出城,而要先去蘭亭巷會合,倘若城門被叛軍控制,我們都出不了城,這責任你能負得起責任嗎?”
被迫與太子一系劃清界線,韓鈞雖然在樞密院的職事沒有被捋去,但整日在牛耕儒、趙明廷等太子一系的官員眼鼻底下辦事渾身不自在,這段時間便索性托病在家休養。
在將父親從吏部衙門喊回來,馮繚才說出沈鶴被安寧宮下毒身亡而天佑帝極可能也中毒極深的實情,韓鈞嚇得差點竄到房梁上去。
而韓鈞也不理解,馮繚支持要他們去蘭亭巷,而不是直接出城避禍。
這樣的危急關頭,不第一時間出城,萬一有什么三長兩短,豈非韓氏滿門數十口人,都要淪為安寧宮手里待宰的魚肉?
不行。
馮繚此時不會是他韓家收留下來的奴才罷了,此等大事,哪里輪得他這么一個奴才來指手劃腳?
“第一,馮繚已沒有能力說服府尹大人出城,只能請老太爺再嘗試一下,第二,韓家這么多人此時出城,動靜太大,還容易落口實,”馮繚慢條理絲的說道,“第三嘛,要是各家都往蘭亭巷集結,多多少少集結上千個能戰的精銳戰力,只要府尹大人能說服一部分的禁軍及侍衛親軍將領撥亂反正,到時候未必就沒有一搏的機會。”
“要是錯過出城的時機,我韓家老小上百口人的性命落入叛軍之手,你能擔得下的干系?”韓鈞質問道。
“少主在信里也建議事急則第一時間往蘭亭巷聚集,沒有建議第一時間出城,這里面必有少主的理由。”馮繚說道。
見馮繚左一個少主、右一個少主,韓鈞氣得額頭青筋直跳,心想那狗賊遠在蜀都,金陵發生什么事情寫信過去都要一個多月才能傳到,他們豈能頑固不化的受韓謙的擺布?
韓鈞想到這里,厲聲問道:“韓謙有沒有想到過,在這種形勢下,即便能將安寧宮的叛亂鎮壓下去,也是信王得利,與我們、與三皇子沒有任何干系。韓謙不會下令要你助信王登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