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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又遞給韓文煥,問道:“老大人覺得危局還有挽回的可能嗎?”
韓文煥嘆道:“大廈將傾,獨木難支,道勛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還勞煩姜老大人先帶人去蘭亭巷,我陪老大人去京兆府衙門。”馮繚說道。
姜獲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什么,下車后便帶著人手往蘭亭巷趕去。
縉云樓潛伏在暗處的密諜、眼線不會驚動,但潭州府現有的府衛以及縉云樓明面上安排在金陵城內的人手也有小兩百精銳,這些人都受姜獲節制。
再一個,隨著諸家眷屬撤到蘭亭巷,馮繚擔心趙無忌壓不住場面,還得需要姜獲趕回去坐鎮才行。
趙無忌沒有果斷聽從他的命令,以致失手被趙闊所制,馮繚也沒有辦法埋怨趙無忌什么——趙無忌說到底才滿十八歲,以武力強行扣押家主,換了誰能一點都不猶豫?
只是平時都不怎么出挑的趙闊,表現多少有些令人震驚。
京兆府衙門不在皇城之內,而在原光德坊東南隅所改的光德巷之內。
大楚開國之后,京兆府衙門之后沒有建官邸,幾任京兆尹都是走班。馮繚以往潛藏在暗處,還沒有機會走進過京兆府衙門,看著韓家部曲將馬車栓停在衙門前的拴馬石柱上,似乎都能嗅到滿城血腥氣都凝聚過來。
馮繚剛要攙韓文煥進大門,聽見馬蹄聲“嗒嗒”從遠處傳來,轉身見趙闊帶著兩人一臉鐵青的策馬往這邊趕過來。
趙闊掃了馮繚一眼,見馮繚此時能脫困也毫無意外,朝韓文煥行禮道:“趙闊見過太公。”
“你剛去哪里?”馮繚眼神凌厲的盯住趙闊的臉,問道。
趙闊自然不需要理會馮繚,但見韓文煥眼里流露出相詢之意,說道:“大人差我去勸王文謙留在金陵,王文謙終究是不信大人會擁立信王,已乘船離去!”
“古之大儒,都言重義輕利,但朝堂之上,一個個冠冕堂皇的人物,勾心斗角這么多年,有幾個人不是重利輕義?”韓文煥輕嘆一聲,示意他們先進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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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昏未昏,崇文殿內卻已是大燭高燒,散發出一絲甜膩的氣息,但對久居崇文殿內的人,習慣之后,則已經完全感覺不出來的了。
“大廈將傾,那個賊貨嗅到一絲風聲,就逃出城去了,哪里有半點顧及陛下的安危?而陛下你卻還千方百計的想著將皇位,將大楚的國祚,傳給那個賊貨所生的賤種!陛下你有沒有想過,這大楚江山,是誰跟你一起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你還記得你一無所有之時,在軍中靠一身蠻力,拼死拼活僅掙得一個指揮的頭銜,是誰不計較榮辱,不計世人譏笑的眼光,拋卻王侯之女的尊貴身份,屈尊嫁給你?又是誰含辛茹苦的替你整治家業,安頓后方,甚至替你守御城池,幫你撫恤將校,激勵他們效命于你?是誰勸她的親弟弟放棄割據一方的權柄,效命于你,成就你的霸主基業?又是誰在風雪夜發誓今生只疼愛我一個人,是誰發誓要與我共享天下,絕不納其他蕩婦淫貨為妾?陛下你當了皇帝,覺得哀家年老色衰,想三宮六院,哀家也忍你了;陛下你明知道那個賤貨來歷不明,你也留連忘返,哀家也忍你了。渥兒有哪點不好,有哪點比那個賤種差了,有哪點比那個賤種來歷不明了,陛下你竟然要廢了渥兒,立那個賤種為儲,將哀家與你一起掙下的江山,交到那個賤種手里,卻完全不顧那個賤種登基之后,會怎么對付哀家嗎?”
一個尖刻滿含怨氣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里傳蕩著。
鐘毓禮滿身是血